“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楚漠感叹。
雪衣收好琵琶,端起茶杯闻着清香,白衣在不经意之间被风佛起,像极了一个从天而降的仙女。“只要公子先听,随时可以来醉月楼。雪衣随时欢迎公子。”
“只是听闻雪衣姑娘千金难求一见,在下正是好运能得到雪衣姑娘青睐。”楚漠举起茶杯,以茶代酒。
“知音难求,士为知己者死,女为知己者容。得一自己不易。”雪衣一笑,嘴角还残留着一滴茶水,她扶袖扫过,那滴水化作气雾。
“该走了,有些东西远观则可,有些人远观则可,有些事刻意了就不好。如果有缘之时我正想听雪衣姑娘的曲子,我会来找你的。”走出房门,天下起了雨,墨臣撑起雨伞为楚漠遮挡绵绵的细雨。
雪衣望着远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翘了起来“真是个有趣的人。”
其他男人接近她无非为色为名,她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清亮,就像一波湖水波澜不惊,没有风浪,不为别的只为知己二字。许久没有遇到这样的人了,久到雪衣都快忘记了。
雪衣凝望天空,雨中的她眼神有些执着。若今生你逐鹿群雄,仗尽红涯,来世你可愿放弃杀伐,为我画眉,镜中我笑靥如花,满眼风华。这是雪衣的执着,也是雪衣的无奈。
雨不大,让人有种淡淡朦胧的感觉。雨水溅起的泥土打在楚漠白衣之上。墨臣为他撑着伞依旧免不了少许雨滴飘到他坚毅的脸庞上。
“墨叔,既然来了江南,就去看看月神吧”楚漠的声音带着感伤,不为自己而为他人。
有时候感情就像毒药,沾上了就永远戒不掉。十年岁月静好,人却是非。情根种,念为思。天涯同,相见难。咫尺近,别亦难。此情深,入人心。老爷子辜负了月神一生。
楚漠自言自语“就当替老爷子看看她吧。”
朦胧的细雨打落在一座古老的庄园里。偌大的庄园显得冷清,只有屋檐的积水落地的滴答声。大门上挂着一块木匾,上面几个大字略显沧桑,
许你一世繁华。
老爷子亲手写下的字,亲口的承诺,最后变成镜中月,水中花。只剩月神一人度受寂寞。爱,或许就是这样,飞蛾扑火,心甘情愿。
墨臣守在大门外,对于月神他有足够的尊敬,不是老爷子的原因,是月神独有的人格魅力。当年不仅征服了老爷子,也是让老爷子手下的人心服口服。楚漠独自一人推开大门。
一道剑光突闪而来,人影未见剑已舞来。楚漠波澜不惊抬起右手,动作优雅伸出两根手指。长剑被夹住,握剑之人是一个约摸和楚漠相同年纪的人。一袭青衣,一双布鞋,一头青丝。
“剑法不错,速度够快,但是力度不够。”楚漠两指一闪,那青衣女子连退两步。
“楚漠?”青衣女子脑袋一瞥正对楚漠,面容充满怒意。
楚漠若无其事踏进大门,任由青衣女子发怒的目光盯着自己“如果没有其他人的话,那就是我。楚漠。”
女子长剑一横“找的就是你。”吃过亏的青衣女子知道楚漠不好对付,右手把手中的剑紧了紧。突然,长剑划起一道剑花,剑花变换十二道幻影,剑影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网向楚漠。
青衣女子脸上扬起笑意,这是师父的独门绝学。据说是她最爱的人创立的,威力不大伤不了人,却能把对方牢牢困住,让对方无处可逃。
“没想到月姨会把这招交给你。但是你可知道这招不止十二道幻影,而是三十六道。”楚漠两指变成剑指,比划着青衣女子刚才的动作招式,只是更熟练。
三十六道剑花瞬间开放,轻灵飘逸飞向青衣女子。十二道剑花被破,青衣女子被牢牢困住。“看来月姨对老爷子是情毒攻心啊!”楚漠叹了一句。
楚漠站好身姿收起刚才的玩世不恭,恭敬地对着内屋喊道“月姨,进来可好?”他原本想说替老爷子来看看你,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如此。
屋门打开,一股掌风席卷而出,困住青衣女子的三十六道剑花瞬间消失,破碎的花瓣随风而去。“就让月姨来看看你长进了多少?”
掉落在地的长剑被拉起,三十六道剑花浑然天成。楚漠脸色一紧,剑指不停摆动。剑花虽破,楚漠已是退了十米。
高低已分,胜负已了。
楚漠拍拍衣服扬起嘴角重新踏进大门“月姨宝刀未老,反倒是小子这些年懒惰了。”
“你小子就知道拍马屁”声音伴着人而出,岁月没有改变她绝美的容颜,却让满头青丝思念成白发。
楚漠有一股莫名的心痛。
他想说月姨你憔悴了,可是说出来又有何意义呢?往事已去,情毒深种,一切苦都是月姨自愿受之。又何必去再揭一次伤疤呢?即使月神不在乎。
除了笑容楚漠不知道用何种方式面对月姨,他能做的就是用笑容告诉月姨,他很好。
“到了江南当然要看望一下月姨啊,小子虽然狂妄这点礼貌还是该有的。何况是敬爱的月姨呢?”
青衣女子在一旁嘟着脸“哼,你还知道你狂妄啊。”
月姨一笑,转身对着青衣女子道“月瑶,漠儿可是难得的天才,你输在他手里不冤枉。去泡壶茶吧,漠儿难得走到我这清冷之处。”
月瑶板着脸离去,楚漠跟上月神“月姨你收的徒弟?”
“是啊,怎么样?”
“还不错,天赋不错,要是勤加苦练,想必也会成为像月姨一样的一流高手。”楚漠像个孩子一样跟在月姨身后。
月神忍不住笑起来“你这是变相的讨好我?”
楚漠变得一脸正经“绝对没有,以月姨的身手足以超过那些一流高手。这一点小子绝无谎言。”
月姨笑容更胜,楚漠看着月姨的笑脸,一种莫名的感伤油然而生。可想,这是月姨少有的笑容,但是没有老爷子的月姨笑容又怎会真实?
茶已沏好,楚漠月姨对立而坐。楚漠端起还在冒烟的茶壶为月姨到了一杯,然后才是自己的。
楚漠坐下来“月姨进来可好?”
“好,一切都好。”
明知道是谎言,楚漠却宁愿选择相信。十年的陪伴,楚漠早已把月神当做母亲,儿时的陪伴和关爱让楚漠这颗脆弱的心得到保护。楚漠发誓,一生要守护二哥和眼前的人。
月神轻品一口热茶“其实到现在我也看不透你。虽说你们五兄弟都是孤儿,都在相同的环境下长大,可我却看不透你和傅儿。我自以为是的读心术在你们两个小家伙面前失败了。”月神摇了摇头。
大哥?
楚漠端着茶杯的手停了一下“爱之深,关之切,心乱了自然读不准。”
月神放下茶杯“这次你来江南,你们之间开始了吧?”月神脸色有些苍白,最不愿意看到的事还是来了。
楚漠咬着嘴深呼吸一口“月姨,这就是宿命。”
傍晚时分楚漠离开了古院回到商会。流江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脸色还有些焦急。
“五爷,漠北战事吃紧。二爷受伤了。”流江站在楚漠身后说。
“什么?”楚漠猛然后头“怎么回事。”
流江擦擦额头的汗,那一瞬间楚漠的眼神太恐怖了,像来自地狱的恶魔。流江靠着门稍稍站正“蛮荒三十六族联合起来了,虽然平时他们内斗不断,但是对于二爷这个外来者他们选择攘外。肖外一族比起三十六族太微不足道了,二爷已经节节败退了。”
楚漠闭上眼深深吐出两口长气,睁开眼“你去办两件事,一,调动烟云冀支援二哥。二,你是唯一一个当年跟我去过漠北的人,我要你挑选精英暗中保护二哥。”
“五爷,这第一件事…,二爷是被…流放…老爷子………”流江说得吞吞吐吐。
“让月姨和你一起去。”
楚漠心已乱,再好的决策都有差漏之处。
此时,一所破庙中念语正一身黑衣恭敬站在一人身后。那人身穿黑衣背对着念语,留给她一个模糊的背影。他嘴角勾起,念语能够感觉到他的笑,他的笑很邪魅让念语感到一丝恐惧。
“公子,事情已经办妥,楚瑜此时已经深陷困境,楚漠必定分兵救他,那么他自身的实力就会下降。江南恐是久攻不下了。”念语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说,她对自己很自信。
男子转过身来对着念语,是一张精致的面孔,略带书生气。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温文尔雅的人,准备屠尽所有兄弟。他眼睛一闪,笑容在他嘴角绽放,很好看“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我亲爱的五弟,哥哥我费尽心思为你准备的礼物希望你会喜欢。接下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了吧。”
念语点头领命离去。
流江遇刺了,当楚漠赶到之时黑衣人的大刀正砍向流江。楚漠顾不得多想一个弓步突破外围黑衣人的防御一掌袭向黑衣人。若他一刀下去,黑衣人也必死无疑。黑衣人感受到危险,拖后一步。流江已经被救起。
楚漠一拍手,十二只影子凭空而现。三哥屠刀自然要相同实力的影子来对付,只是让楚漠没想到的是三哥居然把屠刀挥了出来。
领头人后退一步转身面向楚漠,四目相对。楚漠面容一凝,眼神一冷,
念语?三哥的屠刀?三家奴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