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志民阴沉着脸,大概是他青睐有加的三个得意门生暴毙在众人的痛欧之下,令他怨气横生,怒火填胸吧?
他背负着双手在队伍前面踱了几圈,然后停住脚步,怒视着大家,阴鸷的道:"既然各位打自己弟兄打得这么狠,那卢某人不妨就成全大家,让大家尝尝卢某人拳头的味道如何吧。"
卢志民脸发子黑得抓得下来,他阴恻恻的狞笑几声,气势汹汹的朝前排的弟兄迫了上去。嗯,看情形很不妙,有人要倒霉遭殃了。
八十余名弟子整齐的排成五行横列队形,个个昂首挺胸,腰板硬直,可见,二十多天寒心茹苦,呕心沥血的训练没有白费,至少在队列队形方面算得上是卓有成效的。
卢志民大大咧咧的欺到第一行排头的那个弟子的身前,二话没说,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有眨上一下,右手电掣的从背后伸出,疾风似的擂向那个弟子的肚腹。
"哎哟。"一声痛苦悲嚎声中,那名排头的弟子双手捂着腹部,嘴唇抽搐着,全身痉挛着,泥菩萨散架似瘫倒了下去。
"哼!废物,连半拳都挨不住,还谈打架。"
卢志民嗤之以鼻的斥骂了一声,照方抓药,右拳毫不客气的,挨个挨个的朝弟子们的身上招呼。
"哎哟…哎哟…哎哟"
哀呼嚎叫之声连绵不绝,七八个弟子接二连三的被撂倒在了地上,一个个双手捧捂着肚腹,痛得满地打滚。
机缘巧合,白霜鹰端端也在第—行队列。武学修为告诉他,卢志民所出的每一拳,顶多不过用了半成左右的力道,这对他来说,简直不如三角猫的功夫,唬唬小孩的把戏。
很快,就轮到白霜鹰左侧的一名体格单薄,年龄偏小的少年弟子。卢志民连看都懒得看上他一眼,伸手就是一记老拳踹向他胸脯。
"哇"的一声凄厉惨号,那少年弟子双手捂着胸脯,脸色灰败如死,口喷血沫,仰面栽了下去,单薄的身躯在剧烈痉挛着,双脚猛烈的弹了几下就寂然不动了。
卢志民冷哼一声,漫不经心的用脚踹了踹那少年弟子的身躯,不见半点动静,想必是死翘翘了。
此情此景,直吓得在场所有弟子亡魂出窍,胆战心惊,一个个面色巨变,浑身哆嗦着,一副生怕厉鬼前来索魂的样子。
卢志民又用脚垫了垫少年弟子的躯体,阴沉沉的道:"老子拳脚不留情,挺不住的,死不足惜,看谁能经得住老子的一拳。"
话声中,人已气冲冲的欺到了白霜鹰的面前。
此际,白霜鹰心如止水,因为他已计上心头,需乘此良机试试有无效果。
白霜鹰不屑的朝卢志民投了冷然的一瞥,似乎没有把这尊牛魔王似的恶人放在眼里。 他深吸一口气,暗自把内力提到两成,准备给这厮当头棒喝,令他当众丢人现眼,颜面扫地。
这当儿,白霜鹰之后的是肖宝才,他在此刻已是脸色苍白,连打两个哆嗦,为白霜鹰捏一把汗的同时,也为自己提心吊胆,因为马上就要轮到他了。
白霜鹰气定神闲,昂首挺胸,俨然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势。
卢志民骄横,妄自尊大惯了,焉知面前的这个看似纤瘦文弱的弟子就是他的克星,不,应该是整个秃鹰帮乃至血魔帮的掘墓人才对。
他轻蔑的瞅了一眼白霜鹰,歪着嘴巴狞笑一声,挥出右手就是一拳,直冲白霜鹰的胸脯擂去。
"哎呀…"
一声沉痛的闷哼传处,卢志民那高大的身躯竟朝后踉跄的退出五步之远,脸色登时巨变,两只牛大的眼珠子颓成灰色,厚嘴皮子在剧烈的抽扭着。
反观白霜鹰,如座巍巍的青山似的纹丝不动,仿佛卢志民刚才的那一记老拳被骤然降临的神灵给消卸了一般。
众弟子见状更是惊栗万分,齐齐面上惊然变色,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书卷气十足的毛头小伙竟然是一个身怀绝技,深藏不露的顶尖高手。 恐怕更出乎卢志民这厮的意料之外,身为益阳堂的总教头,居然栽在一个不起眼的弟子手里,一旦传扬出去,岂不令人笑掉大牙,不但颜面无存,威信扫地,而且日后在帮里何以立足。 当众出丑的卢志民顿时怒发冲冠,气急败坏的挥出左拳,挟波波劲风,疾风迅雷的砸向白霜鹰胸部要害,这一击可是力道凶猛,厉辣无比,志切雪耻。
白霜鹰心领神会,仅以四成功力抵御,企图在大家面前挫卢志民的锐气,使他颜面丢尽,丑态百出,无地自容。
"哎哟…"又是一声惨哼,卢志民这一记猛拳倒是下足了功夫,不过砸在铁牛上面,不但徒劳无功,反而疼痛难忍,身子被一股无形的奇强劲力猛然弹开。 他一阵踉跄,接连暴退到五步开外,身子摇晃不迭,右手急忙捂住红肿了的左拳,脸上红一块,青一块,难看得要死,两只牛大眼珠子瞪得差点儿爆裂了。
白霜鹰却是稳如泰山,巍巍不动,本来就冷如寒冰的脸庞毫无血色,宛如一尊冰雕。 几十个弟子一齐惊呼出声,几十只惊诧万分的眼睛一齐投向白霜鹰,随后就相互交头接耳,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卢志民怒极抓狂,狠狠一跺脚,双拳左右开弓,挟全身功力劈头盖脸的朝白霜鹰的面门招呼,声势之浩大,力道之迅猛,足以称得上是雷霆万钧。
白霜鹰身形仍旧原地不动,双手俱扬以六成功力封住面门,誓要给对方以迎头痛击。
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呼,卢志民的双拳刚一碰触白霜鹰护面的双手,剽悍身躯立即就踉跄的朝后暴退数米,一屁股就跌坐了下去,双拳瘀肿紫乌,五官扭曲得变了形,脸色凄厉如鬼,可见他的脸面全失,无地自容了。
白霜鹰的身形微微一晃,面无血色,双手迅捷的从面门拿开,垂夹两侧,食指紧贴裤缝,挺胸收腹,保持着标准的军资。
这一下,一干弟子欢呼雀跃,肖宝才更是拍手称快。
卢志民这厮已然是威信全失,脸面无光。他一脸悚然,怔忪的盯着白霜鹰,两片厚嘴皮子摩挲着,牙巴磨擦着,却是欲骂无语,哑口无言。
就在这尴尬局面已达高潮之时。
"好身手。"
一声惊呼声传处,一条黄色人影徐徐泻入场中,紧随其后的是两名长发披肩的蓝衣大汉。
白霜鹰循声一看,来者即是那日主持应征大会的益阳堂左副堂主张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