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科的三角眼圆睁如铃,目光如炬的注视白霜鹰半晌后,喝令两名弟子将跌坐在地上运功调息的总教头卢志民扶走,接着又遣散队伍,差人将场内的伤者和死者抬开。
接着他叫住白霜鹰,从头到脚的仔细打量着白霜鹰。
白霜鹰面不改色,心不跳,端庄的保持着立正的姿势。
"哈哈哈……小伙子,看不出你倒还有两下真功夫。"左副堂主张科的夸耀之词着实令白霜鹰心里酸溜溜的。
白霜鹰不卑不亢的拱手施礼道:"能得左副堂主的赞誉,小的真是荣幸之至。"
张科刮了刮酒糟鼻子,严肃的问:"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那里人?"
白霜鹰仍是立正姿势,心里明知张科在故意试探他,看看他所说的话前后是否一致,他吞了吞唾液,淡漠的答道:"左副堂主真是贵人多忘事,那天应征入帮时已登记在案,小的叫武云白,河南南阳人。"
张科在白霜鹰的身旁来回的踱着方步,正言厉色的问道:"你师承何门?习的是何种技艺?" 白霜鹰谦卑的道:"小的无门无派,只习得家父所传的几手粗浅的把式,只为防身自卫之用,上不了大台面"。
张科一瞬不瞬的盯着白霜鹰的面孔,严厉的问道:"那你为何要投效本帮?" 白霜鹰如法炮制,照搬应征时台词,继续表演的答复:"一来是为了不愁吃穿,二来求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张科很满意的嗯了一声,拍了拍小的肩膀,豪气干云的道:"算你识时务,血魔帮不日将君临天下,主宰武林,这是你作为一名武土扬名立万的最好机会。"
白霜鹰恭敬的施了一礼,恭敬的道:"多谢左副堂主,万望左副堂主提拔。"
张科嗯了一声,轻声问道:"那好,你所惯用的兵器是什么?"
"当然是剑"。白霜鹰傲慢的应了一声。
张科欣然一笑,点头道:"很好,正对本座的胃口,来人。"
"有"。两名蓝衣大汉大踏步上前,躬身行礼,道:"左副堂主有何吩咐?"
"拿剑来。"
"遵命"。两名蓝衣大汉恭应一声,双双将其佩剑拱手奉上,随后施礼退到一边。 张科接过两把长剑,随手将其中一把扔给白霜鹰。
白霜鹰接过长剑,心知肚明,张科是有意要称称他的斤两,暗忖:秃鹰帮益阳堂迫于战事吃紧,正求贤若渴,自己也正好借此良机露两手,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个不可多得武学良才,然后就会考虑重用,自己也就有机会去接近金刚掌刘羽了。
一念至此,他的左手颤抖的拿着长剑,故作震惊的道:"小的冒昧的问问左副堂主,这是?"
张科淡笑道:"没什么,只是咱俩较量较量,砌磋砌磋。"
"这…这恐怕不觅。"其实,白霜鹰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试试对方的身手,借此良机,给对方一个下马威,这样就可能会引起益阳堂主金刚掌刘羽的注意。
张科马脸一沉,生气的道:"不用啰嗦,你只管出全力。"
白霜鹰故作震惊的道:"这…小的不敢。"
张科瞪着一双三角眼,气冲冲的道:"叫你出手你就出手,那来那么多的废话。"
白霜鹰禁不住怒火冲胸,面上仍是原封不动,他颤声道:"左副堂主,咱俩非比不可吗?"
张科冷哼一声,郑重其事的道:"对,非比不可,而且你必须出全力,本座要亲手一试你的真功夫。"
白霜鹰装腔作势的怔愣了片刻后,索抖着身子,战战兢兢的道:"那…那…小的就只好得罪了,万望左副堂主高抬贵手,手下留情。"
张科嗯了一声,一脸严肃的道:"这才像话,来吧,咱俩三招定乾坤。"
"左副堂主先请"。白霜鹰轩了轩眉,拔出长剑后退五步,面朝张科,扶剑为礼假意谦让。
张科酒糟鼻子扭了扭,冷喝一声:"接招"。
尾字还在空气里飘荡,身形猛然旋出,剑挟波波劲风,拖着一抹银光灿烂的流电疾快无比的划向白霜鹰面部要害,端的是凌厉狠辣,剑上功夫的确不容小觑。
白霜鹰深知张科是动真格的了,迫于形势,他又不能大显身手,必须掩藏他的拿手绝活——快剑三十六招,否则,身份提早暴露,那就真的是功亏一篑了。
他急中生智,一下子想到以前数次与强敌交手时,凭着过人的悟性,偷师了不少敌手的剑术,于是就以此为应急之用。
他随机应变,仅把内力提上四成贯透于剑身,不疾不徐的封迎而出,志在护御面门。 "当…" 一声尖锐的金刃碰鸣声响处,两人各自朝后退了一步,这一回合当是平分秋色。
"很好,再来。"张科舔了舔嘴唇,冷喝一声,一纵身形,长剑迅疾的斜劈横斩,这一剑两式契合得天衣无缝,较之方才的一剑威力可是暴增了许多,大有怒海狂澜之势。
白霜鹰不敢掉以轻心,侧身滑移半尺,抖手劈出一剑,以六成功力接招。
这一剑又是轩轾不分,白霜鹰不由得暗自惊叹对方的不俗剑术。
张科惊然一笑,阴恻恻的道:"好剑法,注意了,这是最后一剑,你务必出全力,否则必死无疑。"
尾字还在喉咙里不及蹦出来,张科就身形暴旋而起,拔地三尺,双手持剑,雪花盖顶般的奔白霜鹰的天灵盖疾斩猛劈,大有将其逢中一分为二的势头。
白霜鹰见对方的来势凶猛,所出招展式不但威力强劲,厉辣狠毒,更是快如闪电劈雷。 纵是如斯,他还是从容自若,大旋身,一抖手剑挟八成真力封架而出。一道绚灿夺目的冷电银芒裂空划过,快逾电光石火,势可开山劈石,令人瞠目结舌。
但见,两道撕空裂云的流电在离地三尺高的空气里迅疾的碰撞,轰然巨震声中,火星四溅,气浪四溢,劲风呼啸。
两条人影如遭电击似的撕裂开来,各自朝不同的方向疾退而出。 张科闷哼一声,身形踉跄的朝后退出十步之远才拿桩稳住,脸面上惨白得可怖,三角眼里暴射出赤红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