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鹰倒吸一口凉气,他出道时间短暂,杀戮无算,但却从没有这般残忍,暴虐过。以往只是听人讲过一些稀奇古怪,不忍卒闻的酷虐刑罚,从没有亲眼目睹过,今日一见,端的是震撼心灵。
白霜鹰敛住心神,两眼直直的死盯着架子上的那些原本是活生生的血肉身躯,现在火已颓熄了,肉体也变成了一块块焦黑的糊疙瘩,还不住的散发着黑烟,焦臭味,荡漾在僵硬的空气中。场内僵寂得落针可闻,上千双眼睛带着怔忡,愕怖,栗然的光芒,上千副躯体在颤抖,惊悚,哆嗦着。
肆虐狂卢志民脸挂惬意的笑容,捋了捋下巴上的粗黑髯须,当着众人调侃的道:"怎么样?弟兄们,怎么样?这个节目够精采吧!够热闹吧!够赏心悦目吧!"
稍顿,他脸色一沉,宛如一尊凶神恶煞的雕像,右手指着架子上吊的那焦烂的人肉,摧心沥血的厉吼道:"这就是临阵退逃,贪生怕死的下场的,大家可要引以为戒,如若不然,这就是你们的榜样。"
在场的上千弟子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颗颗赤诚的心,一副副忠厚的肝肠在剧烈的震荡着,在这悚目惊心的震撼教育中逐渐颓靡下来,善良纯真的灵魂开始朝着丑恶肮脏的方向沦丧,堕落。
不错,每逢有新的弟子进帮,秃鹰帮都会适时的把他们集合在一起,当众以酷刑惩罚囚犯,据此来杀鸡骇猴,以儆效尤。并且这种残酷寡绝的手法收效颇丰,屡试不爽。血魔帮旗下所有的分帮皆是如此,无一例外。
白霜鹰这才设身处地的领悟到血魔帮所属的弟子在交战中宁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不苟且偷生,摇尾乞命的真正原原因了。心里不由得暗自折服血魔帮旗下帮会对弟子的思想改造,灵魂冲冼的极端手段。
一场戏方兴未艾,另一场更加震撼人心的戏又接踵而至。
卢志民一脸狰恶的瞅了瞅架子上悬吊那些还在冒黑烟的焦肉,又望了在场众人一眼,似笑非笑的道:"弟兄们,别那么胆小心怯,像个娘们似的,我保证你们很快就会适应和热爱这种游戏的。"
挫了挫牙,撇了撇嘴,又道:"弟兄们,我特别为你们准备了一个比这更加刺激,更加有趣,更加好玩的节目,这个节目由你们来表演,我来当观众。"
他嘿嘿笑了两声,扭头对身旁静立候命的于头目下令道:"把那些个臭虫,蟑螂给老子带上来。"
"遵命。"于头目拱手行礼后,就朝另外的二十四个头目身份的蓝衣大汉使了个眼色。二十四个蓝衣大汉轰诺一声,疾步奔离而去。
白霜鹰咬了咬嘴唇,心里在琢磨着卢志民这帮肆虐狂,人面禽兽卖了一个关子,又准备当众施展何种惨绝人寰,丧尽天良的技俩来冲击,泯灭那些新进弟子的理性和良知。白霜鹰正凝神忖思之际,忽听……
"啪…啪…啦…"
"嗵…嗵…嗵…"
皮鞭扭打肉体,木棍敲击骨骼的恐怖响声破风传来。
"你们这些该死的臭猪,人渣,蝗虫,今天让你们尝尝给我们秃鹰帮叫阵的苦果。""哈哈哈……还不知那些个菜鸟会不会玩这些人渣呢?"
一片嬉笑怒骂声中,二十四个蓝衣大汉去而复返,他们个个手持木棍,挥舞皮鞭,就像赶一群耕牛似的驱赶着三十名绳索捆绑,衣衫褴褛的犯人自教练场右侧缓慢的过来了。
白霜鹰急敛心神,一眼瞥去,见这三十名犯人也是清一色的光头,脸色灰败如死,染着土泥血污。脚跛手拐的,极其艰辛的,蹒跚的挪动着光脚板,还不时的被鞭子抽,棍子敲。其中三个被剥得全身****,一丝不挂,露出遍体鳞伤,血迹疤痕。
白霜鹰蓦然看到那些没被剥光衣服的,上身穿着绿色短袖,下身套着绿色长裤,腿部还打着绑腿,衣服脏秽且染着血渍汗迹。哦!原来这些人是在交战中被俘的影子军队的兵娃子。白霜鹰的心弦紧了紧,默然的等候着这些俘虏那悲惨,凄怖,厄难命运的驾临。
俘虏被带到场中后,蓝衣大汉们照方抓药的将他按跪在地上,有两个傲骨硬的朋友不肯屈膝,被一阵凶猛的棍棒敲打得腿骨碎裂,皮肉乌肿。哎!在这个时刻骨头再硬,气节再高,抗争精神再强烈,意志再坚定,那都是徒劳无益的。
别提卢志民这厮笑得有多开心了,几乎疯癫起来。
白霜鹰虽有怜悯之心却又无能为力,不占天时,地利,人和。
卢志民笑够了后,右手指着这些俘虏,瞋目咧嘴的冲着那些弟子嚷道:"你们看,就是这些蟑螂在和我们为敌,在残害我们弟兄,在摧毁我们的基业,我血魔帮唯天唯地,如日方中,岂是这些臭哄哄的蟑螂所能玷污,侵蚀的。"
"今天就要让这些不自量力的臭虫尝尝他们栽种的恶果。"一旁的于头目也凶神恶煞的插了一句。
卢志民张牙舞爪的咆哮:""敢跟血魔帮为敌,必定天诛地灭,天打雷劈。"
顿了顿,缓解了一下情绪,这厮又嘿嘿的喊道:"弟兄们,我现在就把这些肮脏可耻的蟑啷交给你们来处置,由你们来表演这个节目。"
他扭过头,阴沉的冲于头目叮嘱道:"于头目,你和各位头目,教头是督导,有心肠软的,胆子小的,不用心的就老子狠狠的教导教导。"
"遵命。"于头目深深的鞠了一躬,喜极生狂的应了一声。
第十四章
卢志民双手往怀里一抱,面色狰狞,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那三十个阶下囚,俎上肉,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味,欣忭,怡然。似乎虐杀同类是他生平所好的乐事。
于头目满脸阴鸷,龇牙咧嘴的冲其余二十四个蓝色军装的头目喊道:"弟兄们,可以开始了。"
于是,那些蓝衣大汉轰诺一声,个个凶相毕露,人人狰猛恶煞的拽着俘虏的衣角,牵着捆在俘虏身上的绳索就像快马拉死狗似的拖扯到场子正中央。
俘虏都被粗实的麻绳缚住了双手,结实牢固得恐怕连白霜鹰这等高手都很难凭内力挣得断,反抗无力,想不做待宰羔羊都难。不错,他们只能坐等命运的裁决。于头目指手划脚的对场上作壁上观的弟子们叫道:"弟兄们长了这么大,恐怕还没有尝试过宰人的滋味吧?"
"哈哈哈……这不就有机会了吗?"一个高头大马的蓝衣大汉狞笑着插了一句。
又一个膘肥魁岸的家伙用脚踹了踹身前的一名俘虏,扭着狮鼻,咧着虎口,嘿嘿笑道:"弟兄们,吃我们这碗饭就得要学会砍人,要就被别人砍,谁讲仁慈谁就会遭殃。"
于头目神色严酷的道:"说得好,干我们这个行当的生存法则就是争勇斗狠,现在就专门给大家弄三十个活靶子试试身手,舒活舒活筋骨,大家可得要好好珍惜这个难得的机会。"
"机不失,失不再来,大家可要好好把握。"卢志民闲不住了,裂帛般的插话道:"大家务必要牢记,这些蟑螂是我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他们根本就是一群虎狼,值不得大家去同情,去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