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哨兵这才扭头走开,邓建国松了口气,抬起头来凝视着三个哨兵的背影,甚是茫然地忖道:那些巡逻哨兵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形迹,那为何还要原路折回呢? 看他们都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架势,肯定是察觉到了芭蕉林里有可疑动静。
邓建国敛住心神,见三个哨兵的三角战斗队形尚未恢复,正是猝然袭击的好时机,不由得杀机暴起,当即断然决定以最快速度,让他们无声无息地从地球上蒸发掉。杀念一起,邓建国把挂着三点式战术枪背带的64式微声冲锋枪甩到左腰后侧,右手慢慢地抽出砍刀,左手往袖管内一缩,前臂上缚着一个梅花袖箭筒。他食指弯曲,一按箭筒上的按钮,弹出一把碳钢手术刀。他手腕灵巧一翻,便即以抓持式持刀。看来,在黑夜近战之时用匕首、枪刺、小刀片和袖箭等冷兵器毙敌是他的拿手好戏。
只见邓建国从隐蔽处猛然长身而起,双脚狠狠一蹬地面,宛若猎豹那般迅猛地扑出,目标直指那个适才盯得他心头发毛的哨兵。
那哨兵觉察到有些许不对劲,背后霍然有一股冷风袭来,他左脚赶紧朝右后方跨出一大步,上半身向后扭转,双脚、头部和枪口跟着转向,见右首有一个山精树怪般的影子,一溜风似的与他擦肩而过,一道寒光若流星一样在他的颈右侧一闪即逝。
他稍许错愕之后,忽地感到脖颈传来一阵刺痛,急忙伸出左手往颈右侧一摸。皮肉乍然裂开一条细长的口子,大蓬血浆如箭一样,咝咝的标射出两米多远。他双膝扑通一下跪在地面,上身晃了两晃,立刻仆地抽搐着四肢。
邓建国用手术刀片割断那哨兵的颈动脉血管后,身子一闪之间,竟然如影随形地扑向侧旁的另一名哨兵。
这名哨兵的眼角余光瞥见一条人影风驰电掣般擦过同伴的身侧,心下立知情况不妙,急切里把身子向前一倾,欲借势来个前翻滚,躲过这突如其来的敌袭,然后寻机开枪。不料,那条人影快得骇人听闻,他的身子甫始向前倾斜,但见刀光一闪,扑哧一声响,一把砍刀从他肚皮上拖拉过去,刀锋洒着一溜血珠子。
他顿然感到肚腹一阵剧痛,低头一看,立时见到肚皮翻裂出一条血口子,血花花的肠子流了出来,当下膝盖一软,颓然跪了下去。
邓建国快逾流星赶月那般将第二名哨兵开膛破肚,紧接着他左手上抬,高度与头部相同,手腕灵巧地翻转一下,手术刀变成刀尖向下,食指,中指,无名指依次由上至下贴刀面,拇指抵住刀的另一面,手臂在竖直的平面向下运动,投掷出手术刀。
领头的哨兵听到身后传来异常响动,急忙来了大转身,尚未及看清来袭者的身影,一道亮线消失在他脖颈之间,他向后摔了一个仰八叉。
闪电再度撕裂夜空,他四肢不停地痉挛,嘴巴歪曲着挤出一口血沫,喉结上插着一把23号刀片的碳钢手术刀。
肚破肠流的哨兵还跪在地上,嘴里发出惨绝人寰的号叫,双手捂住创口不让肠子流出来。邓建国一瞥他那不堪入目的惨相,断然为他解除那难当的痛苦,旋身一记低位边腿,将他踢得横飞出去,撞在一棵芭蕉树干上,嗵的一声弹回地面,肠子流了一地。
那个被手术刀割断颈动脉的哨兵仍然在剧烈地抽搐着身子,两只手疯狂地抓挠地上的草泥,生命力相当顽强。
邓建国一皱眉头,自腰后拽过微声冲锋枪,铮的一下射出一颗充满怜悯意味的子弹,那哨兵后脑勺开出一朵血花,立刻一动不动了。
三名训练有素的士兵竟然在电光石火间,悉数被邓建国送进地狱,甚至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这等身手,这等速度和这等力量,颇令人瞠目结舌。
其实,这一切都归于邓建国自幼苦练的闪战术,手,眼,身,步等灵活迅捷,有隙即乘,进击飞招准确无误。近战之时,速战速决,一击必杀,自然是见怪不怪了。
邓建国右臂横伸,右手上的砍刀刀身朝上,丝丝细雨浇淋着刀身上的血渍。他神情木然地看着地上三具尸身,一大股浓郁的血腥气夺鼻而扑,胃里一阵捣腾,左手下意识地捂住鼻子,抬头仰望夜空,心里莫名奇妙地荫生出一种无比欢畅的感觉。
待到雨水冲刷掉了脸上的血污后,邓建国顾不上去反思这场杀戮的意义,从尸身上搜集了五颗中国造的67式木柄手榴弹塞进战术攻击包,迅即扬长而去。
十几个小时后,公安镇,敌军步兵31FC师A团团部驻地。
观礼台上,敌军总参谋部的中将副总长胡云山从偕行的一名络腮胡子警卫手里接过望远镜,向迫击炮射击训练场观望。
面对潜藏在暗处的死神威胁,胡云山浑然不觉,一如既往地举着望远镜,准备观赏82毫米迫击炮炮手们的精彩表演。身旁,一个团长用手指着炮兵训练场,向他汇报着什么,他不住地点头,笑逐颜开。
炮兵训练场上,随着炮兵连长一声令下,三十二名正副炮手一齐动作,取弹、装弹、蹲身掩耳,战术动作相当麻利。
轰轰轰的爆炸之声,急骤而紧密。
军营南面的山坡上,火光闪亮,草偃土翻,烟雾腾腾。
那一排排临时搭建可供训练专用的暗堡,在刹那间四分五裂,碎石伴着草泥冲天飞舞。
掌声如雷,喝彩声不绝,气氛热闹得有如赛事空前激烈的绿茵场。
胡云山和身旁的那个团长拍手叫好,兴高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