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两人疾步跨出城门,就见那护卫正一脸惊悚的盯着一个方向发呆,不由感到一阵纳闷。顺势看去,刹那间,他们也都被眼前一幕惊住了,那表情甚至比这名护卫还要夸张。
只见火影花絮染红的雾霭之中,正渐渐淡出一个身影。此人发丝凌乱,血污满身,手中斜斜提着一柄战刃,步履蹒跚,正一步一步朝着城门走来。
“他..他..他没死?”
“哈哈哈..他竟然没死!”
两位王爷看清来人之后,不禁发出一阵阵含混的声音。似乎很难相信这是真的,不约而同揉了揉双眼,再次打量后,这才确信,此人正是数日前单身一人冲入敌阵之中的张健。
“这可真是一个奇迹”镇江王伸手抓住他的双肩,万分激动的问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面对镇江王的问话,张健显得很迟钝,直到被摇晃数次才缓缓抬起头来。脸上尽是血污,双目无神,看他一眼后,随即又垂了下去,俨然一副力竭神疲的样子。
镇江王不甘心,正待再问,却被安乐王拉住了。抬头看去,雾霭之中接连又走出来一些人。正是方才出去追击敌人的那队援军。带队将军怀里还抱着一个人,那人就像血茧一般,已很难看清面貌。
“回禀主帅,此二人是在前面的尸山中发现的!身上有您颁发的令牌,估计就是那两个人!”带队将军说完,缓缓将怀抱之人平放在地上。接着,便一脸恭敬的站到了一旁。
“是他们!没错!”镇江王咬紧下唇,重重的点了点头:“快把他们带回城去,找最好的治愈系法师给他们治疗,稍有差池,唯你是问!”
王爷下令,诸人莫敢不从。很快,城内便传出消息,命所有光明系法师尽皆到城主府报道。至于如何对张健跟雅库斯疗伤,这些暂且不提,反过头来再说炎图。
一直以来,他的任务就是追捕张健。然而现在目标死了,尸骨无存,这让他感到万分忧心,不知该拿什么回去交差。一想到堂主那雷霆怒火,他浑身都直起鸡皮疙瘩。越想越胆寒,越想越恼火,不禁当着鹤子申、胡统领等人的面,厉声咆哮道:“这个混蛋,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去送死呢?”
“大人息怒!”
胡统领是一位睿智干练的中年人,见炎图怒气冲冠不可收拾,忙不迭起身劝慰道:“人活一世,哪有舍得真正送死的?闻听诸位对当时情况的介绍,在下猜想,他会不会已经趁当时的乱象逃走了呢?”
“对对对!肯定是逃了,这小子就会逃跑!”巴纳闻言颇觉有理,忍不住连忙出言附和。
鹤子申眉头一皱,回想当时情景,马上又提出了自己的一番见解:“我看不像,毕竟他那几个兄弟都还在城里,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啊!”
“若是没逃,那你说他现在在哪?”
“在我的府中!”
这一声从院子里传来,随着脚步,城主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适才,两位王爷去而复返,连同带了两个人回来,这两人一身血迹,半死不活,可能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什么?”
闻声,所有人都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目光齐齐落在城主身上,表情诧异,似乎还有些不太相信:“你是说,他们现在正在城主府?是镇江王给他们带回来的?”
“没错!”城主肯定的点了点头。不过,说到这,他的话锋却忽然一转,再次开口道:“我此番到来,其实是有另外一件事!”
得知张健未死的消息,炎图很开心。在听到城主提及另外一件事的时候,想也不想的便接口道:“请讲,我等洗耳恭听!”
“方才收到手下人报上来的消息,接连几日,有一伙不明来历的人,正大肆搜刮城内储存的天粮。我来就是想证实一下,是不是你们的人干的!”
“绝无此事!”炎图脸色一变,果断答道:“你我都是效力于泰山王,同僚之间又岂会做此偷鸡摸狗的事?而且承蒙阁下厚恩,为我们准备了不少,哪里还有心思再去做这等事情?所以这绝对是不可能的,还是好好再调查调查吧。”说完,大袖一挥,居然就这样离开了。他的心里正惦记着张健,哪还有心思在这里考虑这些,
城主府后院,十数名光明系法师正排着一长串队伍等着给里面的人疗伤。出来一个,进去一个,秩序显得很井然。然而,一个个脸上却极为难看,因为他们根本看不出张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接连数个出来之后都是这样的结果。
旁边一间侧厅之中,镇江王与安乐王则正在对那位带队将军进行问话。人是他带回来的,对当时情况肯定也最为了解,要想将问题弄清楚,肯定第一个就要找他。
“说吧!你们当时究竟看到了什么?”
“回禀主帅!”带队将军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闷声道:“属下等到达的时候,那人正站在高高的尸山上反复刺杀着已经死去的敌人,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下来。这人就是个疯子,见人就杀啊!我数十名属下就是被他当场杀死的!要不是看他腰间挂着我军的令牌,可能一剑就把他杀了。”
“你说他站在高高的尸山上?”
“是啊!那尸山还在那呢,血流成河啊!惨不忍睹,粗略估计,没有六万人是摞不起那么高的!方圆四里,高近百尺,要多恐怖有多恐怖,简直就是人间地狱一般。”
“嘶”
听完带队将军的话,镇江王不由猛地倒吸一口冷气。他决然不敢相信,张健竟能凭一己之力杀死六万余众,这还是人吗?但若不做此想的话,那又是谁在帮他呢?雅库斯肯定是早已昏迷的,这从他的身体特征上就能看出来。“难道这六万余人当真是他一人所杀?”
“不对啊!”安乐王忽然出声问道:“情报不是说只有五万乱军吗?怎么现在又说是六万呢?”
“回王爷!属下失职,这情报的确是有些失误。之前断岩山方向来敌五万,这是肯定的。谁知半路上他们又集结了一些其他地方的乱军,合起来共计将近十二万人,我等一路追杀,耗时七天,消灭了五万,到达这个地方的敌人,实际数量是七万人,足足七万乱军。”
“七万乱军,你们耗时七天杀了五万,而同样的时间,他一个人居然杀得比你们还多。”镇江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如同冰冻过的茄子一般,白里透紫,紫里透黑。良久,再也不发一言。
“当真奇人也!”安乐王也是一脸惨白,喃喃自语道:“敌军之中不知多少高手,他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真的是一个怪物吗?”
一人屠尽六万敌军,这注定将成为一个神话!一个流传千古的神话!试问天下谁人能够做到?这简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而今他做到了,而且做得如此彻底,如此的干脆利落!
数日之后,张建的身体逐渐回复了一些生机。这一次的风光背后,他所付出的代价也是万分惨痛的。由于数次力竭体损,导致先天体质出现了非常明显的退化。数道经脉破损,乾坤无极功法运行一周耗时竟是之前的十倍!原本开启的四处穴位,也因此战,重新闭合了两处,也就意味着短时间很难在运用那一招破魂式了。
这都不是最坏的,要说损失最严重的的可能还是隐藏在他身后的晋门神武,若是没有这些恐怖存在帮他消灭战场上的高手,别说杀死六万屹立不倒,就算一分钟可能都撑不下去。
然而,晋门神武也不是永存不灭的,本就虚弱的他们,数次出手之后也会有力竭的一刻。两次偶然,共让他收集到六十尊。经此一战,余下还能为他保驾护航的就只有两尊,可以想见,这次的战斗是多么的惨烈。对于这些,张建可能还很不知情,估计只有等到日后再遇危难才能知道了。
一月之后,已然能够起床下地,只是身体还比较虚弱。这段期间,两位王爷由于公务,各自离去了。少了这两人的制约,炎图不禁变得有些活跃,明察暗哨,似乎很怕他再从自己眼皮底下消失。布锥、枯木、特伦仨人,伤势早已好利索了,每天也会来看他。只有雅库斯暂时还不能下地,也就没来,不过彼此心里也都十分惦念。
至此,这场战争以及留下的创痕,随着时间的流逝,正慢慢沉淀在人们的记忆之中。所有人都会把那一天铭刻在心里,世世代代讲给自己的子孙们听。让他们记住这一段历史,写入史诗,记入家谱,久远传承。
三日后,张建与雅库斯身上的伤势尽皆恢复。召集兄弟,一番商议之后,决定出发,继续前往神龙伏魔塔。于是,差信一封告知镇江王后,四人很快便出了城池,踏上了去往胜利纪念馆的路程。在那,有一座大型的传送阵。这条路线,在很久之前,张建就已经制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