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符文似乎很有灵智,三处大伤抚平之后,又绕着张健周身检查几圈,才渐渐暗淡并回归到他的身上。惊喜之余,余光扫视过去,原来是那日异人祖地山洞之中,偶然得到的那枚光明神的印记。光明神由以治愈著称,此刻显灵帮助张健抚平伤口,简直就是神迹再现,说出去可能都不会有人信。唯一相信的,并亲眼见证的,也只有眼前这几名已经倒地身死的敌人。
要说张健身上,神迹可不止光明神印记这一点。之所以能够支撑到现在,还有他身上那偶尔出现的诡异长枪。这一杆杆长枪,每到他临危之际必然出现,不是洞穿一串,就是横扫一片。堪堪帮他渡过了数次危急。若非如此,他恐怕也已早就没命了。唯一遗憾的就是节奏有点慢,但总归说来能保命就行了,尤其对付敌人之中隐藏的高手,那是一枪一个准。
至于这些长枪从何而来,之前已经说过。晋门神武,威风凛然,手持长枪,指天踏地,鬼神莫测。当年晋王身侧,一百八十位晋门神武,各个勇武不凡,而今晋王离世,他们的神威自然也就不复从前,只能隐忍在虚无空间之中,默默保护着这位继承者,仅此而已。
回过神来之后,张健心中不由大定,有此宝物在身,无形中自然少去了很多的担忧,就好似随身带了一名神医,刀伤、剑伤,管你什么伤,顷刻治愈,而且还不留痕迹,这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尽管放开身心与敌人大战便是,只要不是瞬间毙命,就是不死不灭的存在。五万人算什么?只要还有力气,再来五万也有杀尽的可能。
至此,张健信心大增,整个人就好像一台战斗机器,走到哪,哪就横尸一片,身上再多伤痕,也是浑然不惧,高手到来,两枪扎死不留余地,这完全就是一尊无敌的存在,令敌人纷纷退却,很少再有敢于直缨其锋的。
没有压力的杀戮就不算战斗,而且敌人众多,若是元气耗尽也不好办。念及至此,忽然就收起了乾坤剑气,夺过一柄长刀,抖手施展起了乾坤剑法,虽然只有一式,却似乎对这些巫师极为管用,这个时候他也终于领悟了什么叫做破魂式,原来针对的正是这些修炼魂魄冥法的巫师啊!
一番杀戮过后,他的视线之中终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雅库斯正浑身浴血的与敌人厮杀着,身上到处都是累累伤痕,双目圆睁,但任谁都能看出来,那也只是强弩之末,不消片刻,就会被人屠戮毙命。这种状况,就算没人上前,他也会因体力严重透支而很快死去。
“兄弟撑住,我来了!”
张健一声大喝,猛然冲到近前。剑花绚烂,周围敌人无不后退。厮杀至此,他这一式剑招已经练得无比纯熟,闭眼也能运用的行云流水,畅快无阻。于是,他开始一心二用,边检查雅库斯的伤势,边退敌杀人,两不耽误。
他们置身的地方离城池已是颇远,安乐王派出来搜救的隐刺,很难想到他们会在这里。反过来,就算想到了,也绝技不敢如此深入。他们的实力虽强,但在如此乱军之中,也是难以坚持太久,一旦体力耗尽也就完了。这倒不是说张健比他们还要强悍,毕竟二者修炼的不是同一类技法,其中差异颇为巨大,具体为何?看到后面神话篇,自然也就知晓了。
没有援军到来,两人的处境必是十分危险。然而,凭借一股子任性,就算死,也要拼上几个陪葬的才行。当然,这只是雅库斯的想法,现在的张健可不会做此想。
要说张健现在的心思,若被城上那些人知道,吓都有可能被活活吓死。通过方才一系列的杀戮,他忽然觉的这乾坤剑法十分神妙,虽然只掌握了第一式破魂,但也将他迷得神魂颠倒,不能自已。
经过几番实验后,恍然间觉得自己领悟的还很是肤浅,要想彻底堪破其中玄机,恐怕还要在多加练习才能领会。而起最好是在实战之中练习,生死边缘,才是悟道的最高境界。
于是乎,全身心沉醉剑道的他,俨然已经将此战当做了一场练习,而对面疯狂涌动的敌人,更是悲惨的成为了他的靶子,浸淫剑道的牺牲品。
“大人,您这又是何苦?我与特伦死便死了,何苦又搭上您的一条命!”
雅库斯无力的挥刀杀敌,见张健脸色平淡,似乎已是抱着必死之决心而来的,心中不由生出阵阵感动,声音酸楚愧疚,一不小心,还滴出了两滴眼泪。
面对雅库斯满腔真情,张健居然丝毫不为所动,甚至看也未看,只把手中长刀舞的虎虎生风,杀完前面杀后面,杀完后面又跳到左右继续杀。偶尔有巫师施术弄起几个死尸骷髅,身上白光一闪就尽数消灭了。再有高手杀来,凭空一杆长枪,也是杀得格外轻松。
看着看着,雅库斯的表情不由得渐渐僵滞起来,滚落的两滴泪水都跟着凝滞在了脸上。就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这哪里是身陷重围的架势啊!若不是自己拖累着,可能早就冲出去快意杀戮了。不时刷落的白光,更是让他感到惊诧。如此轻易抚平伤口的白光,简直就是神迹显现啊。
反观自身,双腿上赫然醒目的两处刀伤,让他站无法,动亦无法。而张健身上的白光却不肯为他疗伤,也无法控制,似乎是专门为张健私人订制的一般,别人根本无法享受的到。如此这般,他们就只能停留原地,寸步难移。
看清这一点后,雅库斯猛然顿首,大声道:“大人,您能走就赶紧走吧,别管我了!走的时候别忘了给我一个痛快的!”
又是一阵无语的沉默,张健整个人就好似遁入到另外的时空之中,只知杀戮,对其他一概不论。好在他还没有离开,不然雅库斯绝对死定了。
时间不断流逝,无尽的厮杀永无休止。五万大军潮水般涌动,犹如一只巨轮在不停的碾压。然而看在城上诸人的眼中,却似乎正在渐渐缩小,两天的时间已然缩小了一圈,气势也同两天前大有不同。
敌阵之中的变化,立即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有人猜测援军到了,但镇江王却不这么看,毕竟他这位军中统帅在此,属下驰援又怎么会不先向他通报。由此开始了各种各样的猜测,交头接耳,议论之声大起。
又是两天过去了,敌人仍旧兀自在那里转着圈圈,好像根本就把眼前这座城给忽略掉了。城内,人们忧心忡忡,不知敌人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除张健跟雅库斯外,另外三人都已经从昏迷中清醒了。得知张健的噩耗,不禁嚎啕大哭,其他人也只有安慰,丝毫想不出任何的办法。
时光荏苒!
三天后,城外忽然出现一队人马。小心绕开敌人后,惊慌失措的来到了城门前,一见之下,居然是本城城主归来了。这是受命驰来的第一批援军,胡公子的父亲赫然在列。参拜过两位王爷后,很快就跟炎图、巴纳等人混在了一起,再也不提出兵的事了。
又过一天,镇江王属下终于赶到,不过这个时候,看外面敌人似乎已经所剩无不多了。很多将军都在猜测,敌人必然是得知了他们即将到来的消息,惊慌之下退走了。用不到多时就会一一散尽,稍事休息再追不迟。
天空浮陆扭转,阴阳颠倒,转眼就到了下午时分。援兵酒足饭饱,意气风发,这才煞有介事的准备出门,前往追击敌人。
两位王爷留在城主府,脸上都是一副阴沉的表情,就连赌胜的安乐王也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这一次虽然赢了,但完全就是一次巧赢,而且还牺牲了张健跟雅库斯的性命。更主要的一点,他看到了东锦军人的懦弱与胆怯,这样的结果,就算赢了又有何用。一百万赌注也不要了,挥挥手就要嘱咐手下人回归帝都,一刻也不想停留。
镇江王更是无脸挽留,重重叹息一声后,跟他一起出门,一路护送到达城门口。面对这场战役造成的满目狼藉,两人无语对视,眼神极为复杂,有遗憾,有惋惜,有惭愧,有怨怒等等等等。
“王爷,我们走吧!”带着白金面甲的隐刺护卫,牵过马匹后对安乐王道:“乱敌横行,再晚了可能会不安全。”
“去城外等我,我与这老家伙还有几句话要说!”安乐王低声吩咐道。
“是!”
隐刺护卫领命后,便锤头丧气的牵着坐骑慢慢朝着城外去了。
良久之后!
一直沉默的安乐王,心中憋闷难耐,就要爆发这股怒火。然而,话到嘴边,却忽然听到城外传来一声惊叫,这声音正是刚才那名隐刺护卫发出来的。尖锐急促,就好像见鬼一般。按理说凭他实力,再如何也不会如此不济的尖声乱叫吧,必然是遇到极为震惊之事,甚至都让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那么,究竟是什么让这位隐刺级高手都会如此失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