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道长模样的老者稳稳坐在沙发上,看见叶子圣匆匆走过来,并没有动身,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撩一下。
叶子圣上下打量他一番,眼前这位道长从相貌上看有六十多岁,几根稀疏的银须挂在下巴上,面目精瘦,双眼却炯炯有神,个头不高,穿一件深青色的道袍,一副端坐姿态,宛如木雕泥塑一般。
“呵呵呵”,许久这位道长才发出一阵笑声,声音极其沉闷,好像从胸腔中发出来一般。
突如其来的笑声把叶子圣搞的一愣,心里琢磨,这不年不节,不祭祀、不驱邪,大白天来个老道,不会又是江湖骗子吧。这年头扮老道骗钱的不在少数,上个月就碰到三个类似装束的人,随便给点钱就能打发走。
所以叶子圣看着眼前的老道,并没放在心上,只是见他一句话不说,猛然发出一阵笑声,令人费解。
老道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用手掳一下稀疏的胡须问道:“你是叶子圣吧,等你多时了”。
叶子圣无心的应了一声,看天色已晚,随手拉开黑色皮钱包,用指头捏出两张大票,正要打发老道离去,老道挡开了他拿钱的手。这个举动完全出乎自己的预料,不会是嫌给的少吧,叶子圣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贫道姓何,不为钱财,而是与你有一段亲近之缘”。
骗谁呢,这年头还有不要钱的人吗,叶子圣心里思量,却禁不住疑惑的问道:“请问亲近之缘怎么讲”。
老道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紧盯着叶子圣看个没完,脸上时而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被看的浑身极其不自在,叶子圣心里暗想,自己身边除了过世的奶奶何老太,还有一个聋哑的大伯叶兴茂,再者就是不知是死是活的亲爹叶兴盛,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亲人,老道这番话是何用意,不过听他说也姓何,不会是跟奶奶有关系吧。
看着叶子圣发呆,老道起身道:“没错,我是你奶奶的哥哥”。
他如果真是何老太的哥哥,岂不也是自己的亲舅公了,从小到大也没听何老太提起过,自己更是没有见过这位舅公,叶子圣心里想着,偷偷瞥了他一眼,发现老道那双眼睛,跟何老太到有七八分神似,特别是从眼睛放出的光芒,显得和蔼慈祥,与奶奶何老太像极了。
“凭什么证明你的话可信”。此时,叶子圣悠然间对老道有了更多的好感。
老道看着叶子圣的不断变化的表情,似乎心中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显得不慌不忙,缓缓说道:“说来话长……,你奶奶叫何萍,我叫何年九”。
说完观察了一下叶子圣,继而说道:“我知道你手中凤首拐杖的秘密”。
本来四平八稳坐在沙发上,听老道突然提到凤首拐杖,叶子圣吃了一惊,瞪大眼睛看着他。
凤首拐杖是何老太生前的命根子,临终都不放手,也从没透漏有关凤首拐杖的半点信息,自己都不知道这根拐杖有什么秘密,难道他真的知道。
依然半信半疑,张着嘴巴半天没说话,却见老道不急不缓的说:“这根拐杖,是你叶家祖上传下来的,你爷爷在世时,这根拐杖一直被封印在叶家大院的地窖内,这根拐杖很诡异,你爷爷故去后,你奶奶便从地窖中取了出来,它是个不详之物……”。
老道如数家珍一般,叶子圣听得更是惊讶不已,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老道对自己的家事了如指掌。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这次祭祖回来,把那根凤首拐杖带来了”,老道盯着叶子圣,压低了声音说道。
看来这老道有点邪乎,自己的行踪都能他知晓的如此清楚,叶子圣开始显现出惊恐之色,赶忙应道:“嗯嗯嗯,在办公室放着呢”。
“走吧,回办公室,先看看,说不定能解开凤首拐杖的秘密”。老道站起身,稍作停顿挥手示意道。
叶子圣虽然诚惶诚恐,但时间已经不早了,就安排老道留宿一晚。
第二天一早,老道早早就守在办公室的门口。
叶子圣赶紧带他回了自己办公室,安顿老道坐稳后,急忙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凤首拐杖。
老道接在手中,轻轻的放在茶几上,对着凤首拐杖拜了三拜,神情庄重肃穆,拜完后用手轻轻解开外边的红布,在室内灯光的映衬下,这根拐杖发出深暗色的光泽,令人生畏。
老道足足看了有两分钟,然后深呼一口气,平静一下心神,伸手抄起来,上下抚摸一遍后,右手抓住拐杖的凤首处,手腕用力旋转,却听见“吱嘎”一声响,凤首随着手部力量的加大,开始缓缓转动起来。
在叶家大院,他也把凤首拧掉过,可是没敢掏出里面的东西,此时,叶子圣瞪圆了双眼,貌似一眨眼睛拐杖内的东西就会消失不见。
眼见凤首就要脱落,老道却停了下来,随手从包中取出两只加厚双层口罩,自己先捂到嘴上一个,另一个递给叶子圣,示意他戴上。
一切准备稳妥之后,老道把凤首取下来,中空的拐杖内,悠然飘出一股异香,虽然有口罩的阻隔,但是依然能闻到淡淡的香气。这种香气进入鼻腔后,叶子圣神志略有恍惚,还好提前堵住口鼻做好了准备,只片刻间重又恢复清醒意识。
再看老道也有一瞬间的发愣,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戴上事先准备好的白色手套,用右手的中指伸入拐杖内,轻轻勾住里面的东西向外拉。
叶子圣看的真切,随着老道向外拉动,一卷暗黄色的纸筒被勾出拐杖,从纸的颜色可以看出其有了很久远的年份,纸卷掏出的一刹那,异香味道愈加浓烈,老道扭头深吸一口气,将拐杖口用东西堵上放到一边,双手解开系在纸卷上的黄色丝带,小心翼翼的慢慢展开,叶子圣瞬间惊呆了。
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副双娇出浴图,古旧的画面中清溪碧潭,茂密的竹林,空中的圆月,三枚红色烁金大印闪放着异光,碧潭中两位女子脚踝处各系着一枚精致的铜铃,和他以往梦中所见到情景完全一样。
难道真的见鬼了,叶子圣额头开始渗出一层薄汗,惊恐的内心怦怦乱跳,不停的喘着粗气。
老道审视这幅画良久,一直默不作声,表情阴郁的令人心悸,屋内的空气似乎瞬间凝固了,死寂般的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