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本是想表达对他的一片谢意,但当看着他的眼睛时,却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我看到守信守礼和刚从房间出来的何氏夫妇,都一时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心想可是自己白天太过狼狈,这会儿洗了澡换了衣服,估计看上去也像个人了。
我真诚地看向公子,对他深深一礼,”承蒙公子和众位搭救,我虽仍不知自己身份,但此情必当终身铭记,感恩回报!“
公子轻轻地扶起我,看着我的眼睛说“姑娘不必如此,今日是我等有缘,遇到姑娘,本非大事,切莫放在心上。”
我看着他的清眸,“若不是公子,我还不知道要何时才得解脱?大恩不言谢,小女子日后定当报答。”
他见我坚定的神情,温言一笑,“看姑娘品貌气质也绝非一般人家,想是因缘落难,我们赶上也是天意,姑娘吉人天相,就算不是遇上我,也会有旁人出手相救。莫要言谢了,我们要在这今城中休息几天,明日何大哥便帮忙寻个巧匠帮你打开这锁。”
我看向手腕,心想如此精巧奇特的手铐,一般的巧匠恐难打开。又对众人言谢,回到房间。小二已经把浴桶、脏衣服收走,屋子打扫干净,这是自我清醒后第一次,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醒来时天已近中午,他们早已用完早膳。我自惭贪睡,只得在房中匆匆吃完早餐,这时何大嫂来叫我,与我一同来到公子房间。我见这间略大的正屋中,除了何大哥守信守礼外,来了三个人,从穿着来看应该是昨天他们说的巧匠。
果然,三个人分别都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地看了我的手铐,也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尝试了众多办法,忙活了半晌,直到每个人都把所带工具一一试过,折腾得满头大汗,才都摇头摆手道这个手铐打不开。
我虽然心里也觉此物并非寻常,但也心存希望,见三人用尽办法都找不到一丝门路,也感十分失望。
公子挥挥手,何大哥便送三人出去。回来时说,这三个人乃是城中手艺最好的匠人,其中一位是开锁神偷,既然都不得法,看来还得再找高人。
我感激他们这一早便出去找开锁匠,刚要说什么,只听公子说,“姑娘,你同我去见一个人吧。”
我与他们出了客栈,依然是我坐马车,他们骑马往城北而行,一连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在一个高大的宅院门口停下。
我下了马车,抬头看到宅门口黑匾朱漆写着两个大字:念府,心中不解,难道是这人姓念吗?
这时宅中已有仆人开门,引我们入内。进门后才发觉这宅子占地甚大,其中各个庭院九转折回,曲蜒复杂,一时间数不清有多少个屋子,只觉得院中山石流水错落,别有天地。辗转间,我们被带到一片竹林,一个竹屋映入眼帘。
仆人再不前行,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公子在前大步流星,一挑竹帘走进竹屋。
入室一股药香扑面而来,不像寻常药铺那样味道浓重,反倒像花香夹杂药味,让人觉得说不出的清爽舒展。难道,这就是公子所说的神医?
“兄长雅致,建了这么好的竹屋躲起来自得其乐,看来弟弟可是要常来拜访啊!”
公子和何大哥高大的身形挡住了我的视线,只听得里面一个洪亮的声音笑道“贤弟,你这喜欢热闹的人,怎的也想起来看我这闲人了?哈哈”
两人见到甚是热络,随着走入屋中,我也得见到他庐山真面目,四十开外的样子,一身深蓝素衫,身型颀长偏瘦,生的浓眉俊目,蓄须长冉,让人看上去有竟觉有一丝道风。
这人忽而看到我,随即笑到,“我当是你为何来看我,哈哈,竟带了一个如此清丽美貌的女子,说吧,这是为何?”
公子看向我,似有丝欣喜,对那人说“敬兄,听闻你的医术早在人仙之间,你且看看,这位姑娘有何症状?有何病症?若猜不出,呵呵,兄长你就还尚需努力啊!”
那人知他逗自己,却不免好奇,向我走近,我自是平静相视,希望他真如公子所言是一代神医。
他看了看我,伸手搭我的脉,我只觉他手指温热目光亲切,他看了一会儿,换做我的左手,晃了晃头说,“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