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换了游龙掌之后,十个照面便已经占了上风。那两名黑衣人到了此刻才知眼前少年的厉害,登时心中大怯。
萧遥最初的打算是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冒失鬼,但当姓史的使出了金手指之后,便断定对方必定是天一派门下,暗忖自己已经与烈火堂和静水堂发生了不睦,若是再将眼前二人伤到,岂不是仇恨越结越深,到时便难以收场。正因为有如此想法,所以便不愿伤到二人,但又颇觉二人无理过甚,所以将游龙掌全力施为将二人围在垓下,决意要让他们吃点体力的苦头。
游龙掌空灵飘逸,身法迅疾,忽东忽西,瞻之在前,忽焉在后,里面二人忙得晕头转向,汗流浃背。每当萧遥一掌打去,眼看无法避让,却又突然收势不打,二人慢慢已经察觉,眼前少年无心伤害自己,虽然并无危险,但要想逃出掌影的环绕却也万万不能。最后打斗到八十回合,二人几乎力脱,伸拳抬腿均已不成章法,大口喘着粗气,口中不住地哀求道:“小英雄,住手吧,不必再拿我们取乐了。”
萧遥见二人已经筋疲力尽,属实不能再打,向后一纵,跳出圈外,来到老叫花跟前,得意地说道:“老前辈怎么样?”
“不错,不错,你这套掌法确实了不起。”老叫花伸出大拇指称赞道。
两名黑衣人迅速调整气息,见萧遥称呼那老乞丐为老前辈,心中十分不解,又不敢多问,忙跳上马匹。那姓史的黑衣人拱手问道:“不知小兄弟高姓大名?可否留下名号,我等今日有急事要办,改日再要领教。”
萧遥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我一个普通人,哪里有什么大名姓,不知也可。”
见萧遥不说,两人只能作罢,不敢停留,双腿一紧,胯下马立刻会意,四蹄如飞,沿着大路而去。
待两个黑衣人远去,老叫花责问道:“他二人如此猖狂,你为何还对他们手下留情?”
萧遥只能如实说:“老前辈有所不知,晚辈曾与天一派有了一点梁子,适才交手过程中发现他们也是天一派门下,晚辈不想节外生枝,再惹是非,所以才将他们放走,若是晚辈处理不当,还请老前辈责罚。”
“算了算了,和我又无甚瓜葛,不过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胸怀却是少见。后会有期。”老叫花甩开大步便向前走。
萧遥眼珠一转,忙说道:“老前辈留步,晚辈还有事情要说。”
“什么事?”老叫花停住脚步,回头问道。
“嘻嘻。”萧遥一笑,说道,“老前辈请晚辈喝酒,晚辈若不回请,岂不太不近人情。”
“什么?”老叫花一愣,还以为听错了,问道,“我什么时候请你喝酒了?你倒说说。”
“老前辈听我细细道来。适才晚辈本想请老前辈喝酒是或不是?”萧遥一本正经地问道。
“是啊!”老叫花答道,一手捋着刻下的白胡子,十分不解地瞅着萧遥。
“晚辈按理应该会钞才对,可结果呢?我的银子根本就没花出去。”说着,萧遥把那装有五十两银子的钱袋在手上掂了一掂。
“那又怎样?”老叫花追问道。
“前辈将我拽出酒楼,给晚辈省下了酒钱,虽然您自己未曾会钞,但这与您请晚辈喝酒有什么区别?”萧遥笑嘻嘻地说道。
老乞丐想了一想,随即哈哈大笑,说道:“好小子,你这么讲也说得通。”
萧遥忙说道:“既然老前辈也承认请晚辈喝了酒,那晚辈哪能不回请,自古以来,讲究的是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晚辈一定要回请前辈喝酒才是。”
“没想到,你小子功夫不错,这张嘴更是厉害,我算是服你了。”老叫花故作叹息,但嘴角眉梢无不写满了笑意。
“好,那就一言为定,青龙城是不能回了,我们就沿着大路向前走,到前面的集镇上找一家最好的酒楼,晚辈要再领教领教老前辈的酒量。”萧遥说得甚是豪迈,丝毫不亚于闯荡江湖的豪客。
老叫花显是极为喜悦,当下两人便结伴同行,沿着那两个黑衣人远去的方向走去。
此时,日头偏西,空中飘来几朵白云,时而遮住太阳,时而被吹到远处的天际,大地也就跟着忽暗忽明。
一老一少相谈甚欢,尤其是萧遥,料定眼前老前辈必是世外高人,虽然不会什么真气功夫,却有独到的轻功,堪称一绝,自己虽然一时学不到,但和他多多交谈也能开开眼界。老叫花也的确说了许多修真世界的见闻,萧遥几乎都未曾听过,不禁听得津津有味。正说话间,前面闪出一个大集镇。
老叫花一副无所不知的口气说道:“眼前这个集镇名为青门镇,意为青龙城西方的门户,是比较繁华的所在。”
萧遥不住点头。
二人沿着大街前行,在一个最气派的酒楼前驻足。
萧遥询问道:“老前辈,不知眼前这家酒楼合不合您的脾胃?”
老叫花点了点头,赞道:“你小子眼力不错,这家酒楼乃是青门镇最大的酒楼。”
于是,二人迈步进了酒楼。
跑堂的伙计见一个老叫花进了酒楼,登时气极,刚要发作,却见老叫花身后的少年器宇不凡,绝不是一般人,见两人同来,不敢怠慢,忙笑呵呵过来打招呼。
老叫花理也不理,径往楼上走去。
那伙计一看老叫花这般架势,更不敢怠忽,忙客气地说道:“楼上都是雅间,有请有请。”
二人随便进了一个开着门的雅间,甫一坐定,伙计笑脸问道:“不知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把你们的招牌菜全都上来,不嫌贵,另外那‘竹叶青’的好酒来十坛!”老乞丐一开口还是如此顺溜,却叫萧遥暗暗发笑。
伙计一听,暗暗咋舌,忙应了一声,便下去吩咐准备。
两人坐在雅间之中随意地聊着。
忽听隔壁雅间有人说道:“两位来得好快,有两位帮忙,今晚大事可成。”
另一个声音马上说道:“池兄为何如此小题大做,不就是一个区区女子,难道凭你一人之力对付不了么?”
萧遥一听,说话之人分明就是刚刚交过手的姓史的那个黑衣人,因为时间不长,所以可以十分肯定。
之前的声音又说道:“两位有所不知,这个姑娘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此人虽在闺中,从不曾听闻拜何人为师,却有一身好功夫,不是愚兄自谦,而是怕一招失手,打草惊蛇,坏了少堂主的好事。”
“池兄所虑甚是,为少堂主办事,却不可过于草率了。”姓史的言道。
“久闻毛兄弟足智多谋,不知有何高见?”姓池的问道。
“呵呵!”姓毛的阴声笑道,“非是小弟自夸,这种事小弟最是行家。”
这时店中伙计已将酒菜齐备,老叫花也听出隔壁人心存不轨,见萧遥等伙计退出了雅间便斜身靠在墙上仔细听隔壁的谈话,也不招呼萧遥,兀自饮酒吃菜。
却听那姓毛的继续夸口道:“小弟自从行走江湖以来,无论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无不手到擒来。”说着竟狞笑了几声。
萧遥年纪虽小,却也猜出那姓毛的所说之事,不由得紧紧地攥着拳头,暗悔适才没将那姓毛的打死。
“那今晚就请毛兄弟大显身手,我二人也正好开开眼界。”姓池的说道。
“这个自然,今晚池兄带路,我与史大哥随你前去,到了那姑娘家中,二位就瞧好吧。”说道此处,姓毛的一声淫笑。
“好,那咱们拭目以待,此时愚兄先为两位贤弟接风洗尘,来,干。”姓池的说道。接着便是酒碗相撞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