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鬼向侧方闪避,躲过了萧遥的一拳,马面鬼向前一个前滚翻才避过萧遥的一脚。一招甫过,郝寨主和西山三鬼无不惊讶。萧遥虽微占上风,却也不敢托大,登时调运真气,双手交错,严守门户。
静默片刻,五人又一拥而上,斗在一处。
那郝寨主所用的乃是通臂拳,这套拳法以柔为主,刚柔相济,而又大开大合,二十四路变化精微奥妙,也属上等拳法。
萧遥与对方四人拆了十几招,已经探得了对方虚实,西山三鬼真气较为充沛,但拳法并不精微,郝寨主无论真气还是拳法均在西山三鬼之上,但其真气也只停留在三级的水平与萧遥的四级水平比起来有很大差距。在真气修炼的过程中,每相差一级,实力远去数倍,尤其是七级较之六级、四级较之三级更甚。萧遥的四级已经到了真气修炼的中级阶段,已经可以做到真气外放,每发一掌、每出一拳,其掌风、拳风已经蕴含真气,实力非同小可,远非三级可比,所以四个三级高手却只能与一个四级的萧遥斗个堪堪平手。
萧遥虽然略占上风,但短时间之内却无法取胜,四人你攻我守,进退自如,配合十分默契,一时之间全无破绽,无论哪一人处于被动,另外三人马上或者强攻或者帮助回护,所以五个人足足拆到了八十招,胜负兀自未分。
此时赵家四个兄弟都已经悠悠转醒,赵彪一边抹了抹嘴角的血渍,一边观敌瞭阵。见四人合力也战不倒一人,赵彪忙呼喊道:“四位大哥,一定要为小弟报仇。”又转向周围喊道:“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今天我赵家有难,希望你们能看在昔日交情的份上,群起而攻之,灭了眼前这个丑鬼,我赵彪感激不尽!”
赵彪虽然为恶乡里,却在江湖之中颇讲义气,出手阔绰,倒也结交了一些下九流的朋友,今日到场的故交也有几十人之多,听赵彪如此说,“呼啦”一声蜂拥而上。
萧遥从未经历过如此鏖战,加上年纪尚小,后劲不足,力战四人,虽处上风,却已经气喘吁吁,体内真气锐减。当然,对面四人疲惫更甚,一个个大口喘气,热汗直流,见上来了帮手,乐得休息休息,于是不约而同向后纵去。
萧遥眼见换了对手,虽然围上来的人一层套着一层,但料想功夫都稀松平常,萧遥却顿觉轻松。
一群人或许见识到了萧遥的厉害,虽然围了上来,却没人敢轻易发招,萧遥站在垓下,趁对方不敢进招的空当暗暗调息。
对方终于沉不住气,一个黑脸大汉大吼一声,一拳砸向萧遥,紧跟着,四个方向的人如同听到了主将的号令一般,拳脚齐施。
萧遥也不惊慌,微一提气,脚尖一点,纵起一丈多高,当身子下落时,左腿微弯为轴,右腿画圈猛扫,这是一招旋风腿的功夫,此时正合用场。
只听“哎呀!”声不绝于耳,当萧遥双脚落地时,周围已经放倒了一大片,无不口角渗血,有的竟倒地不起,不知死活。这一下令所有人无不惊骇,后面的人群踌躇不前,僵在原地。
倒下的人见萧遥并无杀心,慢慢爬了起来,垂头丧气退到了一边,有的将那晕死过去的人也抬在了一旁。
萧遥静立在中央,此时真气已经恢复八九成,心下安宁,也不急于进攻,而是笑呵呵地看着周围的人。
“各位都是赵兄弟的朋友,都知道赵兄弟为人仗义,你们想必也没少受他的恩惠,今日赵家有难,我们贪生怕死岂不愧对朋友?”郝寨主在后面意在激励地说道。
几个水云寨的偏副寨主站在人群当中,他们素来对大寨主言听计从,马上有人接口道:“各位朋友,我们一起上。”说着便要冲将过来。
萧遥大喝一声,双掌同时拍出,正是一招排云掌。
在萧遥正前方的一群人无不被雄厚峻急的真气撞到,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排云掌适于攻击大范围的敌人,今日正合使用,当真威力无穷,伤者虽不至于受到重伤,但无不跌倒,场面极其狼狈。萧遥转过身来呵呵一笑,面前的人马上向后退去,无不惶恐。
见众人已经为之丧胆,大头鬼说道:“郝大哥,还得咱们几个过去!”
郝寨主点了点头,第一个跳到了萧遥近前,西山三鬼如影随形,也纵了过去。四人仍然各守一方,互为依靠。
“呵呵,”萧遥冷冷一笑,说道,“你们也忒地不自量力,刚才鬼爷我只是对你们晚辈有所谦让,不忍心伤害你们罢了,若再动起手来,不出十招,也让你们血溅当场。”萧遥如此说,一则是要扰乱对方的心神,二则通过深思已有了对付他们的办法。
“老鬼!”大头鬼狠狠地说道,“不要大言不惭,今天让你死在此地!”说着一声招呼,四人一齐动手。
萧遥知道拖得越久越不易取胜,所以猛调真气,突然急攻马面鬼,拳风澎湃,犹如潮涌,马面鬼不敢招架猛向后纵,而萧遥也电射紧追过去,眼看马面鬼有失,位于两侧的大头鬼和郝寨主忙从侧翼出招意图牵制萧遥的进攻。二人伸拳探臂帮助马面鬼封住了萧遥的进攻方向,以为解了马面鬼的急,正自心安,却不料萧遥突然撤步反走,速度之快犹如闪电一般,顷刻之间已经到了无常鬼的近前,左臂胸前虚划,右掌一招蛟龙出海,竟是一招真气浑雄的劈空掌。
无常鬼正自为马面鬼的安危担心,一时间无法过去援手,心中惴惴不安,早就没有任何防范,哪知眼前人影一晃,紧接着一股大气磅礴的掌风突然袭来,根本无法躲避,亦无法阻挡。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无常鬼向后飞去,撞入人群之中,站得靠前的人也被传递而来的劲道震伤。
无常鬼“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虽未晕死,却气息微弱,幸亏有真气护体,否则非得一命呜呼。
“二弟”,“二哥”。其他二鬼忙奔了过来,查看无常鬼的伤势,眉宇间极是担忧。
萧遥本不愿伤人,但西山三鬼和赵氏父子都不是好人,所以心下也没觉得不安,但看到那西山三鬼兄弟情深,心中也五味杂陈。
郝寨主见无常鬼受了重伤,自己和另外二鬼绝没有任何取胜的机会,心下踌躇,也兀自站在原地。
“好你个老鬼,竟然伤我兄弟,老子跟你拼了。”大头鬼哇哇暴叫,舍了无常鬼,朝着萧遥扑了上来。
萧遥避开来势凶猛的一拳,刚要还手,后背与左肋两个方向都有拳风欺到,萧遥听音辨形,头也不回,向前一纵,避开了郝寨主和马面鬼的合击。
四个人转身又斗在了一起。
此时萧遥更占尽了上风,任凭大头鬼和马面鬼如何拼命,毕竟功夫相差过于悬殊,待那股气势一弱,双方的差距就越发明显。萧遥予取予求,打的轻松写意,反观另外三人左支右绌,错漏百出。
萧遥感念西山三鬼兄弟情深,既已重伤了无常鬼,着实不忍心再加杀伐,至于那郝寨主于己也素未平生,何况今日已经算是大开杀戒,心中善念陡起,所以和三人打了五十回合,仍兀自胜负未分,但明眼人一看便知端的。
郝寨主、大头鬼和马面鬼如何不知对方手下超生,虽不知是何缘故,但也就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了,一个个心中各怀心事。
“哎!”只听赵彪一声长叹,喊道:“三位哥哥住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