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赵老太爷站起了身,恭声说道:“既然是老哥哥驾到,就请坐到我身边吧!”
萧遥也不谦让,竟表现得很有长者之风,踱着方步,摇摇晃晃走到赵老太爷身边,身旁之人早就让出了位置,萧遥朝赵老太爷点头示意,泰然坐定。
席间又恢复了常态,推杯换盏不绝。
大厅内分有七八席,主席除了赵家父子五人,还有水云寨的郝寨主和西山三鬼,现下加上萧遥共计十人。次席也都是一些前来贺寿之人,只是分量不足而已。
萧遥大快朵颐,从来没有吃过这样丰盛的美味珍馐,如何不吃个酣畅淋漓,直把其余九人看得莫名其妙,却又不敢冒昧打扰。
过了半晌,无常鬼实在看不下去,终于冲口讥讽道:“阁下想必从不曾吃过如此美味吧?”
赵老太爷虽然把萧遥让了过来,却也感觉有些蹊跷,又见萧遥一言不发,只顾吃喝,心中起疑,却因萧遥一直没有停口,也就不好发问,听无常鬼发问,正和心意,要听听眼前的西山鬼爷如何作答,和赵老太爷一个心思的何止这一桌人,其余各桌的人虽然饮酒行令如常,但无不在斜眼注视着萧遥,闻言也都停住了谈话,静静地听着。
“哈哈!”萧遥咽下口中的食物大笑一声,说道,“老朽吃没吃过于你何干?你算个什么东西?”萧遥有心闹事,如何肯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必定故意挑引。
无常鬼一张苍白的脸孔本来毫无血色,听萧遥如是说,登时脸色微微泛红,怒道:“我乃西山三鬼第二鬼,江湖人称……”
“无常鬼。”萧遥抢着说道,“我乃西山鬼爷,所有的鬼都是我的孙子辈,我如何不晓得,还有什么大头鬼、马面鬼,等等吧!”说着又伸手抓过一个鸡腿放进嘴里。
“你说什么?”大头鬼猛然站了起来,一脸怒容。
“我说我是你爷爷!怎么你没听清么?”话已说道这个份上,萧遥顺手在赵老太爷颏下一捋,赵老太爷“哎呦!”一声。
萧遥一个纵身,已经飘落到门外,回过头来,呵呵笑道:“三个鬼孙子,你看现在够不够当你们的爷爷?”说着,竟把从赵老太爷那捋来的胡子放在自己的颏下做个样子。
这一下无异于捅了马蜂窝,大厅内马上炸开了锅。
赵老太爷平素养尊处优,哪受过这样的罪。萧遥手劲内含真气,一捋之下,赵老太爷颏下哪还有一丝胡子,鲜血直流,疼的赵老太爷“哎呦”之声不断,几乎要哭将出来。四个儿子慌忙奔到身边,一个个都惊慌失措。赵彪愤怒已极,见父亲并无大碍,分开众人,抢步出了大厅,来在萧遥对面,点指怒骂:“你到底是谁?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今天非将你扒皮抽筋不可!”说着纵身扑了上来。
赵彪出拳很快,拳风刚劲,萧遥闪身避过,心中暗忖:“都说这赵彪是赵家最厉害的角色,我今天要看一看你的能为。”想到此处也不急于进招,而是闪转腾挪,避三招而进一招,将对方的招数慢慢引出来。
只见赵彪所用乃是五形拳,这是前辈高人观察五种动物的动作而得出的微妙拳法,分虎、豹、鹤、蛇、猴五种形态,虎拳威猛刚正,豹拳迅即如电,鹤拳蜻蜓点水,蛇拳诡异难测,猴拳灵巧刁钻,五种拳法结合在一起,威力着实不可小觑。
萧遥不曾学过此拳,一时来了兴致,要仔细瞧瞧。为防被西山三鬼瞧破身份,不敢使用自己最为拿手的游龙掌,而施展开三十六路伏虎拳,这套拳法,修真大派弟子多有修习,可以放心使用。
赵彪气急败坏,一上来便施展开五形拳中的虎拳,虎虎生风,拳砸臂甩,一招狠似一招,却奈何不得萧遥半分,萧遥的伏虎拳也十分熟稔,平素也没少练习,虽然不如游龙掌得心应手,但对付赵彪却也绰绰有余。
赵彪急攻了二十余招,将其他几种拳法也都施展开来,却丝毫没有便意可占,心中登时大骇,自忖出世以来难逢敌手,能在自己手下过得二十招的寥寥无几,莫非今天遇到的真是位高人?心下已知不敌,不敢贸然发动进攻,紧守门户。
萧遥看出赵彪的心思,同时也注意到这赵彪功夫虽然了得,但真气不过三级而已,恐怕短时间之内难以达到四级的水平,萧遥殊不知自己四级的水平已经在江湖中堪称高手。
眼见广场周围站满了人,无不虎视眈眈盯着自己,萧遥心中暗忖:“周遭群寇倘若群起而攻,我绝非敌手,只能速战速决,能制服几个是几个。”
打定主意后,萧遥猛提真气,伏虎拳赫然拳风鼓鼓,真气沛然,赵彪登时抵挡不住,想抽身反走已然不及,萧遥一个进身,一拳猛击赵彪的右背。萧遥虽对赵家恶霸恨之入骨,但他心地良善,也从未杀过人,不免心下犹豫,最后只用了七成真气,饶是如此,赵彪“啊呀!”一声身子直飞出去,在五丈之外才摔落在地,一口鲜血喷将出来,登时晕死过去。
这一下人群更是大乱,有人忙抢过去查看赵彪的伤情,见赵彪只是一时晕了过去这才放心。
赵家另外三兄弟见父亲受辱,老三重伤,一个个暴跳如雷,但也深知以一人之力难以取胜,竟三人齐上,将萧遥围在垓下。
三兄弟所施展的拳法乃是普通的六合拳,这六合拳笼罩东西南北上下六方,由三兄弟施展开来,更加密不透风,拳脚并施,一时之间似乎全无破绽。
萧遥与三人拆了十几招,却发现三人功夫平常,远不如赵彪,即便三人合力也未必顶上一个赵彪,萧遥暗调真气,拳风忽又刚劲起来,三人如何能挡,老大赵虎被一拳打中左肩,登时一口鲜血喷薄而出,飞撞出去,老二赵豹被一拳击中右肋,骨断筋折,疼得哼都不哼,瘫倒在地,老四赵猛被一脚蹬在左胯,斜飞出去,着地即晕。
顷刻之间,赵家四霸无不重伤,赵老太爷的颏下早让下人缠上了厚厚的纱布,在仆人的搀扶下,目睹了四个儿子被一一重伤,登时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赵家一时失去了主心骨,手下仆人奔走相告,哭天抢地。
水云寨的郝寨主与赵彪交情莫逆,当赵彪被打伤时便要纵身上前,却被赵氏兄弟抢在了头里,转眼间三兄弟再被重伤,郝寨主心下也自大骇,有心上去却怕不是敌手,瞅向身旁的西山三鬼说道:“三位兄弟,今日该当如何?”
“我们西山三鬼和赵彪兄弟交情匪浅,岂能袖手旁观?”三鬼齐声说道。
“说得好,”郝寨主赞道,“不过眼前这个丑鬼非一人能敌,我们一起上。”
三鬼也是这个意思,于是四人晃动身形,分别抢到了萧遥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萧遥和三鬼交过手,知道三鬼功夫不俗,拉出来一个也不弱于赵彪,合三人之力虽然敌不过自己,但那个郝寨主却深浅难测,只能接上手才能见晓。
一声唿哨,三鬼齐动,大头鬼挥掌劈向萧遥的前额,无常鬼一拳撞向萧遥的左肋,马面鬼探掌拍向萧遥的右肋,而身后掌风刚猛凌厉,已然欺到了萧遥的后心。
萧遥不敢大意,猛提一口真气,施展起玉虚门的轻功,从夹缝之中侧身电射而起,躲过了四人合击。与此同时,右拳击向大头鬼的大头,左脚回踢马面鬼的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