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是什么地方了,先逃命再说。你们看看这手上的结打得开不?”蟑螂在我的帮助下坐直了身体,然后用力地把别在身后的手抬高凑到我跟前。看打结的方式似乎挺简单的,但绳子似乎沾过水,这便增加了打开的难度。蚊子看了半天也没个所以然,所以最终决定让我采取武力破坏。
我的手被麻绳绑得严严实实,牙口也不好,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身上出了层薄汗也没把绳结打开。又过了会儿,微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就像罩了层冰似的让我好一阵透心凉。
“哎我不行了,太累了,脖子都直不起来了。先让我缓缓。”我跟狗一样的咬了半天实在是心力衰竭,只好躺在地板上喘大气。
“哎呀,我想起来了,我口袋里好像有钥匙,我很早之前买了个大号的指甲钳挂钥匙上了。我浑身都没了感觉,你摸摸看在不在。”
蟑螂说完话就充满期待地看着我俩,而我能做的只是转过脑袋看着蚊子,跟他一起摆出“我竟无言以对”的表情。
蟑螂看我们都没动作,着急起来,“你们干嘛呢,在这等死呢啊?”
我缓了会儿感觉好多了,经不起蟑螂的折磨,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一小把钥匙,上面确实挂着银光发亮的指甲钳,看个头还真挺大。
我无奈地笑了笑,“你还真是缺心眼界的泰斗!”有工具也不早说,而且这工具也实在不太靠谱。不过聊胜于无,尽管试试看吧,总比用牙生啃来得好。
我们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指甲剪的两个头不断碰撞的声音。其实这种指甲钳,用久了就比较迟钝,声音很闷。但在封闭的环境里响声形成十分诡异的回响,再加上紧张,这种环境无端端地产生一股低气压,萦绕在我们心头让我们莫名焦躁起来,这回响也越发空灵起来。我一直说服自己冷静下来,耐着性子一下一下地重复机械的动作。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在我兢兢业业的努力下,蟑螂手上的绳结被剪断了。他用一种崇拜英雄的眼神看着我,“你就是现代的愚公啊!”
“愚你妹,赶紧换手了,你帮我剪。”接下来是一整晚的重复劳动,直到我们的手脚都解放了,天也蒙蒙亮,些许的晨光从竹屋的缝隙里透了进来,屋子里稍许亮堂了些。
我们环顾了一阵,尽量不去碰那些放在地上的箱子。我听闻少数名族的一些宗教崇拜和风俗习惯,一些东西能不碰就尽量离得远一些,所以我们专心寻找出口。但我很快就发现我们连认真寻找都枉然,这个房间一目了然,就只有两个出口,一个窗子,一扇门。
从门出去就太猖狂了,我们仨里有两个拖油瓶,我除了自保还得一拖二,找死也不是这个方式啊!所以从窗户出去是目前看来最安全的方式。
我们慢慢地走到窗前,就感觉在走近一个陷阱一样。也许我们心里明明知道这是个陷阱,不然怎么会留下这么明显的逃生通道。但人总是这样,走投无路的时候只要有一丝丝的希望就不会轻易放过,即便预见到前路铺满荆棘。
在手搭上窗框的那一刹那,我神经质地四周望了望,确定我这个动作没引起过多的不正常反应之后使了把劲想推开窗户。结果窗户纹丝不动,我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在捉弄我。
“你倒是使劲啊,外强中干还敢天天在我面前充大爷,你小子给我等着。”蟑螂对我的表现嗤之以鼻,也伸出手去推窗,自然跟我同一个下场。
蚊子开始检查窗框和窗子的接缝,确定这是一个窗户而不是装饰性的物件。可为什么打不开呢?正在我们纳闷的时候,门被一阵外力打开,几个彪型大汉鱼贯而入。
“我就说不能大意,这么快就醒了还割断了绳子。他妈的谁跟我说可以睡到明天的?要不是外面铃铛响了,这几个人就溜了!”为首的黑衣人带着很夸张的蛤蟆墨镜,满脸的胡渣和横肉,颐指气使的模样彰显着他的地位。
“不会的老大,窗户从外面堵住了,这窗子也连着铃铛……”身后的黑衣人还没解释完,只见老大手一挥,身后的大汉就把我们五花大绑,我看着地上刚刚被割断还残留着我们体温的绳结,一声叹息。
“说!那本账簿呢?”老大一脚踏在我的肩上,对我咬牙切齿。我心想旁边还有俩人呢,怎么就专挑我下手了呢?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这位大哥,有话好说。我们真的不知道什么账簿。”对于地痞流氓我我一向不会应付,蟑螂倒是这方面的能手,连忙挤到我身边打哈哈。
结果老大一巴掌冲他扇过去,顿时人就趴地上去了。我肩上的力度也加大了些,但我使劲用手撑着才没有倒在地上,好歹守住了一丝风度,虽然我并不知道此刻维持风度有什么意义。
“这位大哥,我们是真的不清楚。要有的话我早就给你了,何必受这皮肉之苦?这东西我们留着也没用,我也不知道你们怎么会有这样的误会。总之,大哥,我们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