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一感觉告诉我,我躺在一个冰凉的硬质物体上。由于眼睛被蒙着,手脚都被绑着,我只能靠其他的感官来探索我身边的世界。
从我浑身的酸痛看来,我应该昏迷很久了。长久保持一个姿势导致我半身酸麻,我迫切想舒展筋骨,便微微地抬起头伸直了脚。这一动可好,我的后脑勺抵到一个东西,脚也踢到东西。难不成我被关在箱子里?这箱子也忒小了些,我好歹也有一米八几,这些人怎么这么吝啬~
正当我碰到东西下意识停止任何动作时,我听到其他细微的声音,然后后脑勺被撞了一下。动作比较轻缓,我并不觉得很痛,但无边的恐惧在我心里蔓延开来,我身边有个活物?而且看样子还不止一个,头边一个,脚边一个,还是说这一个把我包围起来了?难道是蛇?想到这我不禁浑身发抖。
我由于内心的恐惧一直保持不动,身边的动静却越来越大。没多久,我身后幽幽地传来一句,“我艹,我在哪里?浑身都不得劲。”这痞性,还真有点像蟑螂。难不成我太紧张都幻听了?
转念一想,不对,我被迷晕的时候那俩傻逼也晕了,那我们一定一起被绑架了。那这声音的主人还真是蟑螂?!
“蟑螂,是你不?是的话放个臭屁来闻闻。”别怪我在紧张的时候还耍贫嘴,闻臭屁绝对是辨别蟑螂真身的不二选择。他那屁臭的,街知巷闻,还独带一股骚味。
“你个傻叉,这时候我能放得出来吗?你蟑螂爷爷我放屁也得看环境,你先给我整张床来,这硬邦邦的睡得我难过死了。”
“我要是能给你张床,我一定先给我自己准备一张。对了,蚊子呢?”
“我在这~”脚边传来一声回答。
我动了动脑袋,仍然撞到一堵肉墙,从这粗细形状来看,应该是蟑螂的小腿。而且听声音的走向,他应该在我的正上方。我们现在眼睛都被蒙着,且先不说手脚被绑,连周边环境都无法判断,对于我们实在太不利了。
“蟑螂,你稍微移下来些,我先把你的眼罩给去了。”
接着我就听到身边一阵悉悉索索,过了好一阵子我的指尖才感受到一阵急促的鼻息。想来是了,我把手掌尽量张开,指尖触碰到布带一样的东西,却无法摘下那带子。
“你大爷的,你不好再过来点?你当我是长臂猿啊?”
蟑螂没好气哼哼道:“你倒是来试试!说得简单!你大爷我动不了了。你他娘的又不是被点穴了,凭什么就我动啊!”
紧急关头我不跟这闲杂人等计较,身长腿长的我手脚并用使了点劲,撅了屁股就往后挪了点,正好抵着蟑螂的面门,他湿热的呼吸缓解了我臀部局部区域的麻痹。
“你再拿屁股对着我脸,我就咬了!”
我闷闷笑了两声,往下移了一点,一把扯掉了蟑螂的眼罩。
人的眼睛长期被蒙着,在去掉眼罩的瞬间会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恢复视力。我在等待这个过程,但我知道蟑螂一定不会是正常人,他的体质像足了那句广告语“仿佛身体被掏空”,所以我出奇地有耐心。
果然过了好久,我身边才传来他的恍然大悟:“这是哪儿?”
“你先别管哪儿了,你赶紧把我和蚊子的眼罩摘了吧。”
身边又是一阵悉悉索索,只不过这次效率明显高多了,没多久我就看清楚我身边的环境。这是个类似竹楼的房间,房间并不大,地上堆了好些木箱子,看上去很重的样子。房间里很阴暗,门窗都关着,外面也没有光透进来,所以我估摸着现在应该是晚上。
“喂,你去帮蚊子摘眼罩吧,我累坏了,动不了了。”
我就知道这小子先摘掉我的眼罩是有原因的,他这典型的功利主义的败类!我努力把腿伸直,然后再蜷缩身体,接着又伸直腿,再蜷缩身体,无限循环。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条虫,脑子里还浮现出“尺蠖之屈是为求伸”的话来。在胡思乱想中,我来到蚊子边上,手一使劲摘掉了他的眼罩。
蚊子环顾了四周的环境,没有像我们一样发出问题,反而像是在回答我们的疑惑。
“这儿好像是少数民族的竹楼里的房间,外面应该是树林,我听到一些来自野外的声音。”
蚊子的性子我很了解,他不会特意在我们面前卖弄,所以那“来自野外的声音”不会是故作高深,而是因为他只能确定这声响是市中心没有的,但又不确定是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