蟑螂拧紧酒瓶盖子,手指摩挲着枪杆,在我们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慢悠悠地插话道:“各位福尔摩斯大侠,这些事情能等我们出去了再讨论吗?就算你们现在查出了谁是内鬼,只要我们出不去,这有个蛋用!现在你们谁能告诉我,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我看这里的晚上,够呛!”
蟑螂的话让我们都噤了声。我从小就不爱读书,跟蟑螂一样是个好好捣蛋天天向下的主儿。以前倒是看过几部荒野求生的电影,但那都是国外导演给夸张化了的,一点用都没有。现在在脑子里搜寻那些有关森林的知识,全是断片儿。这种动脑子的活儿只能交给蚊子了。
蚊子抬头看了看天色,“先过了今晚再说吧。我想这里应该还没有很深入原始森林内部,所以空气湿度之类的还算适宜。刚才一路过来我都做了点记号,只要今晚风头一过,明早我们找机会再回去。”
“那咱们先休息下,明天才有力气逃。”
我是那种懒得动脑子的人,潜意识里希望逃避自己的责任。所以我认定蚊子是军师,葛莹莹是元帅,我和蟑螂两个小兵只需做好自己的本分,原地待命。
我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总是无端端惊醒。蟑螂和蚊子蜷缩着身子一直以我为中心点靠拢,为此我庆幸有卞潇潇这个听风就是雨的女朋友。
这几天杭州在下雨,气温不太高,风又大,所以我套了件外套。这衣服是户外防晒衣,专门适合野外徒步防晒的。当时卞潇潇不知道哪根筋抽到了,非要买这情侣套装,说穿着亮眼还防晒。我估摸着就是她几个同学买了,大家一起去爬了个山,她就被刺激了。
还别说,一分钱一分货,这衣服贵得有道理。别看它轻薄,衣服耐撕扯耐高温(普通高温),似乎还有一定的防寒效果。当然了,在竹楼那个恒温的房间里它倒是用处不大,不过在这野外生存是派上用场了。虽说这里的天气并不冷,但入夜后温度不高,尤其处于睡眠状态后,对于周围气温的适应能力也降低了。我很大气地搂紧了身边两只只穿着短袖衬衫冷得发抖的“树袋熊”,三个人挨在一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至于葛莹莹,她那身外套估计能把她闷出汗来,我就不去耍流氓了。而且蟑螂的话让我有些顾忌,葛莹莹对我的态度确实跟别人不同,我得尽量避着点儿。不知道卞潇潇知道我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后会不会感动得以身相许,想到这我又美美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个硬物砸醒了。我揉了揉发胀的眼睛,发现天微微亮了,薄薄的晨曦漏了一点点光下来,森林里还是雾蒙蒙的一片,没有大亮。虽然有些昏暗,但相比起昨晚,这里的情况已渐渐清晰。
另外三人还睡着,我摸摸刚才被砸的地方,抬头看是不是有什么果实砸下来了。以前苹果砸下来让牛顿发现了万有引力,我也没那么大抱负,能砸下点吃的就行。
我们四周的地上是树叶层,踩上去松软的脚感证明这地上的叶子已经铺了好几层,很多都化成泥化成灰了。我伸了个懒腰,四处溜达想看看刚才砸下来的是什么。走着走着我好像踩到什么东西,雾气没散我看不真切是什么,只好蹲下来看。这一看倒好,我一屁股坐到地上,两脚并用,在落叶层上留下一条深深的印记,迅速退到蟑螂边上,冷汗还不停地渗出额头。
蟑螂被我撞了一下,头敲到了树干,朦朦胧胧地捂着脑袋醒了过来。
“**能不能给我消停点,我好不容易才刚睡着。”
“蟑……蟑……蟑螂……”
“蟑你妹啊,把舌头给我捋平了再说话。”蟑螂换了个姿势准备继续睡觉,蚊子却被我们这里的动静弄醒了。他见我神色慌张,手不停地指着不远处的地上,话也说不出来,便自己走过去看。
我等了很久也没如愿看到他跟我一样很怂地倒在地上语无伦次,只好做了几次深呼吸,小心翼翼地朝他靠拢。
只见蚊子拿着白花花的头骨做沉思状,我心想不愧是做科研的,这东西在他手里就跟实验室里的标本一样。他可比我这俗人强多了。
“有什么发现?”
“这不是成人的头骨,是小孩子的。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简略地描述了刚才被砸的情况,蚊子立刻抬头看天空,神情严肃。我心里没底,跟着他往上看,除了绿油油的一片看得我眼睛发花,什么东西都没有。
“怎……怎么了?”
“这附近有大型的食肉动物,可能是飞禽。快把他们叫醒,咱们得赶紧走,不然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