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蚊子颓丧的神情,饶是迟钝如蟑螂的人都发飙了。
“靠,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我们出不去,别人也没办法进来救我们?!”
“理论上可以这么理解。”葛莹莹皱着眉头,看着我。我心想你瞪着我也没用啊,又不是我把你扯进来的。
“手机快没电了,我们得让它最后有点贡献。”蚊子让葛莹莹开了屏幕,找到手电筒功能,四处照了照,找了根相对干燥且表面看上去没问题的树干让我们休息。没多久,手机发出警报,光线像被吸走了似的,然后我们又陷入黑暗之中。
原始森林自带着一股闷湿的气息,压抑的氛围在我们上空盘旋,但温度并不高。面对着此时的窘境,我们只能在这里打发时间。蟑螂旋开酒瓶子,阵阵酒香萦绕在我们周围。我一直觉得蟑螂就是个拖后腿的主儿,没想到他偶尔也能有点好主意。
我和蚊子抿了一小口,浓烈的灼烧感在喉间释放,辣得我眼泪都飚了出来,不过身子倒是活络多了。这么烈的酒,难怪那些小喽喽喝得七零八落的。喝了酒后我莫名的安定了些,便问葛莹莹:“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的?”
葛莹莹不是个矫情的姑娘,她也抿了口烧酒,回答道:“那天你们回去之后,我们收到风说云南这里会有一笔不小的买卖,所以我直接坐飞机过来跟当地警方商讨细节。当天晚上我就收到手下人的回报说你们被劫了,当时我并不在杭州也帮不上忙,况且刑侦队也介入了,所以我就没放在心上。第二天傍晚我在一个废弃的小车站里见到一伙可疑的人围在一辆小面包边上。出于职业敏感度我觉得有问题,但没证据我无法打报告申请,而且这也不是杭州,很多事情没有那么便利,所以我自己租了辆面包车跟在后面来到这里。我在远处看他们把你们从车上卸下来,就知道你们被劫到这儿来了。”
“你个傻娘们,你当时不会通知人来救我们吗?单枪匹马算什么?逞英雄啊?!逞英雄那是个人行为,你不能把我们给搭进去。”蟑螂一听来气了,破口大骂起来。
他这火发得对,但过了头。毕竟人一姑娘家不顾危险来救我们,不管当时的决策是怎样的,总归是好心,蟑螂实在占不到几分道理。我扯了扯他,让他闭嘴。
葛莹莹和我一样有个优点,就是适应力极强。寥寥数次的接触她已经习惯了蟑螂的不靠谱,所以她丝毫没被影响,继续说道:“我担心他们会马上对你们下杀手,所以一步也不敢离开,便佯装观光客住进了往这里送饭的那户人家里。当天晚上我就通知了云南警方,也通知了杭州的同僚。但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第二天我没等到人,就只好搏一搏了。再拖下去,我担心你们会被灭口。”
我听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总觉得不对劲。“可是,如果他想杀我们,何苦把我们带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在杭州干掉我们不是更快吗?只要一天没从我们嘴里套出东西,我们就暂时是安全的。”
“我当时根本就考虑不了这么多,我在外头无法得知你们的情况,我哪里知道他们有没有套出话了。我听到他们傍晚会有一场买卖,所以才决定出手救你们的。好心没好报!”
葛莹莹莫名其妙的怒气让我摸不着头脑,你说你个小丫头片子,蟑螂骂你你没反应,我就分析一下状况你至于这么大火气吗?
蟑螂和蚊子也被她陡然增强的声线一震,颇有深意地看看她,又看看我,然后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奸笑。蟑螂凑到我边上,低声说:“耗子,你艳福不浅啊~”
“闭上你的狗嘴。”我瞪了他一眼。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有一口没一口深深浅浅地嘬着酒。
蚊子没蟑螂那么不正经,他想了想,问葛莹莹:“从你进来救我们到我们出竹楼,这段时间也就不到一个小时吧,难道他们就在附近作的交易?所以才能这么快地往返?”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觉得,他们回来时有这么一大帮人,而且在这种地方行进,他们回程的速度也偏快了些,就像是早就知道这里出事了一样匆忙。而且我印象中我们在竹楼里时主厅里的手机响了好几遍,莫不是他们得到消息会有人来救你们?但是我的行动应该是机密的,而且如果他们已经察觉我的身份的话,不可能会留着几个菜鸟对我毫无戒备。一定是中途收到风才急忙赶回来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通知的这些人里面,有内鬼?”
蚊子一言道出了我的疑惑,我有些震惊。这也解释了为何在警察到我家之前我们就被掳了。一定是有人泄了口风,他们的行动才会每次都在警察正式行动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