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自觉的就离得这办公桌远了点,心里只骂这地方真的是关系复杂,但最让我害怕的是还是下午的事儿太过邪乎,桌子上的东西让我渗的慌,一心只想早点走。
“咦,您这幅字写的不一般咧。”
这地方的墙后头空空荡荡,那么大的墙壁,上头只挂了一副木头卷轴的毛笔,“天道酬勤。”
万正富(厂长的名字)眼睛一眯,“小胡,我晓得你是书香门第。怎么?对字也有研究?”这货一下来了劲,我赶紧摇了摇头,但心头已经是把这胖子笑了好几回,这货在这鸟不拉屎的地儿附庸风雅,挂副东西还被人整了。
”您这字儿哪里买的?“
万胖子端着茶杯,扭头就看着墙上,估计是看不懂也装作在欣赏。
”您看下头,没有落款,而且这字的大小和篇幅和对不上。“万胖子还在头头是道的”欣赏“,我心头实在是憋不住,一口气就把忍的辛苦的话给说了出来,
”您这幅字是半边,下头还有半句估计是被污了,就裁了上头这一半来卖给你。“
这货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摔在地上,眼看着这货嘴角都在扯,我赶紧找个由头出了办公室。心头实在是不想在看着桌上那块糊焦焦的白布。
出门的时候,人已经走的差不多的,火葬场的机关部门一般谁会加班?我一身老式西装,提着个公文包,一个人下了这空荡荡的楼梯,正好走到拐角的位置。
”胡科员?“
一个笑呵呵的声音响起,我吓了一跳,就瞅着一个小老头正站在这楼栋里头,笑嘿嘿的看着我,手里还抱着一只猫,不是别人,正是下午的魏老头。
”魏工?您在等我?“
我心头一抖,虽说天还没黑,但这楼道本身就有些昏暗,这老头直勾勾的站在中间,怎么看都有些渗人。
”可不是么?我等你好久咧。“说着小老头怀里的猫还呜呜了两声。
”这畜生不听话,估计是饿得慌,我回去喂喂。“
魏老头顺手拍了拍这玩意的脑壳,这花猫才消停了下来。我开口问了两句,这老头估计是还没缓过来,皱纹的老脸上都还有些发白,说话还带着酒气。
“胡科员,我就来跟您说一个事儿。您先看看您那兜里头。”
我心头奇怪,下意识摸了摸身上的兜,几乎都是我自己的东西,这老头突然到这地方来找我,看着不是一般的奇怪。如果不是下午的事儿,我估计就应付一下,虽说不会拿腔拿调,但根本也不会多待,更别说在这儿跟这老头说个这么久。我还在身上使劲的摸,魏老头已经皱起了眉头。
“不会咧,你再找找,应该就在你身上。。”
我一愣,正好摸到左边后头一个衣服兜的位置,突然觉得里头多了点什么东西,掏出来一看,骇了我一跳,差点没一把把这玩意丢在地上。
这东西不是别的,居然就是之前看到过的那块烧的只剩下一个角的白布。我脸色有些白,死死的盯着这块东西,猛的就扭头看向了顶楼的方向。
“这.这.”
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到的我兜里?那姓万的胖子?
“胡科员,在这地方上班,有很多忌讳。这些事儿,说出去现在估计都没人信咧,我这把岁数咧,劝您一句,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这东西到了你身上,其实是为你好。”
我心头一震,为我好?这老头哆嗦着的话是什么意思?就听着老魏头继续开了口,
“胡科员,我在这儿等你,就是怕你过不了今晚。这种事邪着咧,我烧了这么多年纸钱,今天下午差点丢了命。听我的话,今天半夜,你记着把这东西放在房子门口。朝着外头喊几声我教你的话,把这东西还回去,不然你过不到明天早上。”
我听得清楚,这老头“会有人来拿”的那一个“人”字,似乎念的特别的重。
出了楼道,我心里很是忐忑,兜里还装着那一点白布,眼前似乎浮现出胖子厂长那一张满是肥肉的脸。当时那办公室只有两个人,那胖子到底是什么时候把这东西装进的我兜里?
我越想心里越不对,到了最后差点惊出一身冷汗。难道这诡异的玩意,是自己跑到我兜里的?
场子里绿化带林**一应俱全,楼栋都是以前的老式风格。此时厂区之中还有来来往往的人在走,要说这么处穷乡僻壤的地儿,能修出这么个地方也是不容易。我的宿舍在场区角落的几排三层小楼。这天去食堂吃过饭,我很早就回了住地儿,我的房间在一楼,很简单的两间房,一些老家具都还是来这单位的时候去附近的村子里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