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乐雅的武功早听得来人近了,也知道有人推门进了屋,可她以为是碧痕,听了身后动静不对,忙回身。
这不看还不要紧,一看咬碎了银牙,她可正在洗澡,被燕云归撞破,这算怎么回事,她怒道,“燕云归,你进屋不敲门的吗?”
燕云归正自腹诽,这闯入女子屋中,还看了不该看的,这下子麻烦大了。
他本来脸红成一片,低头呆住,听乐雅一声娇叱,惊的猛一抬头,这一看更如石化了般,一动不能动。
眼前的女子,肌肤如雪,美目如画,此刻怒目盯着他,说不出的俏丽美艳,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女。
燕云归盯着自己猛看,乐雅彻底的怒了,手心里掬起一缕水,凝聚了内力,冲燕云归打来。
水凝聚了内力,化成数滴,如离弦之箭冲向燕云归。
燕云归听得风声,忙闪身躲开,慢了一下,有一水滴擦着他腰间冲过,虽然只是擦了一点,也疼痛难忍。
燕云归心下赫然,自己多年来少逢的对手,竟然被她打中,虽说是一时失神,但也不至于被人得了手,看来这萧乐雅的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
他虽说跟了萧乐雅来到这于姑观,这也是万般无奈,对她并不是完全信任。不要二皇子的命,并不等于就是一伙的。
英勇候世子萧意言曾经是他们的人不错,他的叔父宁远候萧靖远却说不清楚是站在哪一方的。
二皇子这个身份,窥视的人太多。此女若是敌非友,只怕他们会有大麻烦。
“二皇子殿下,您还不快走。”碧痕刚也被吓傻了,这会儿回过神来,忙提醒燕云归。
燕云归心思百转,早收了爱美之心,也不再将眼前的女子做寻常之人,他恢复了情绪,浅浅的道了歉,“是我唐突了。”说罢,缓缓步出了房门。
乐雅呆了半响,突然哈哈大笑。这二皇子看了人家女孩子洗澡,这快就隐藏了情绪,就这样温雅的走了,也算是个厉害的,不枉自己多年寻找。
碧痕见她大笑,傻住了,小姐这别是受了刺激吧,她忙上来请罪,“小姐,都是我不好,只说一盆水的功夫,又是深夜,就未曾插门,请小姐责罚。”
“算了。”乐雅止住笑声,“拿我的衣服过来。”
乐雅穿了衣服,走出门外,她知道自己刚才羞急,那水滴是用了几分力的,她一出手就后悔了,还好不曾伤了他。
“找我什么事?”乐雅声音如常,仿佛刚才之事并不曾发生。
“我要回青伶楼一趟,子月你先照顾一会儿,我去去就回。”燕云归答道。
“青伶楼被大火烧了,你好不容易逃出来,又去那里做什么?你不要命了不成。”乐雅一愣,问道。
“刚才走的急,子月的伤药未带,此刻若去配也不是现成的,我回去找找。”燕云归解释。
“又是为了那个玉子月。”乐雅讽刺,“我说什么事让你一堂堂二皇子失了分寸,慌得竟是女子房间也乱闯。”
燕云归理亏,不语。
乐雅见他这次竟然不反驳,叹了口气,说道,“走吧,我去看看。”
“你懂医术?”燕云归眼睛一亮。
“略通一二。”乐雅不置可否。
两人来到燕云归的屋子,因他们是男人,身份也尊贵,碧痕是个做事妥当的,给他们安排的是于姑观待客的房间。
屋里只有一张床,从屋里的状况看,虽然她给这两人准备了两间房,燕云归和玉子月还是住在了一起,这个认知让乐雅很不舒服。
玉子月的脸色苍白,见乐雅进来,微愣了下,眉目中带了笑意,他知道乐雅到青伶楼去的时候易容了,却不想她原来这个样子。
乐雅看不得那样似有似无,好像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她不喜玉子月,燕云归是二皇子,为了这个男子身处险境,总是让人不痛快,就算她迁怒好了。
乐雅坐在床边,冷声道,“燕云归心急火燎的找我,我看你还笑得出来,哪里就能有事?”
玉子月笑容依旧浅淡,“是,哪里就能急成这样。”
“伤在哪里?”乐雅不理他,回头问燕云归。
燕云归上前,亲自将玉子月的衣衫拉开。
乐雅倒吸口凉气,玉子月的腹部有一伤口,长约半尺,整个腹部险些被剖开,伤口本就没有长好,这半夜一折腾又崩裂开来,鲜血直流。
更为严重的是那血不是鲜红色,带些暗红,显然是还中了毒。
乐雅抬头看玉子月依旧笑着的脸,虽然不喜他,也不由暗生出一丝佩服,枉他半夜赶路,从不叫疼,伤竟到这步田地。
“怎么样?”燕云归问道,见她不语,又说道,“这伤也有几天了,子月也是个懂医的,他自己配了伤药,可惜一时走的急,没有带出来。若要再配也要等明日去购了药材,可这会子伤口崩裂,我担心伤势恶化。”
“你们都配了什么药,说来听听。”乐雅打断他,问道。
玉子月将药名复述了一遍,乐雅点头,“这药方算也对症,可惜只能延缓,过个一个半月还是要死。”
“什么?”燕云归脸色大变,看向玉子月,“你骗我。”
玉子月蹙眉,“这不是萧小姐能治吗,你急什么?”
燕云归嘟囔了几句,到底不肯大声责备他,只得看向萧乐雅,“这伤你肯定能治吗?”
“那是自然,还好是遇上了我,否则,不是我夸口,只怕无人救的了他。”乐雅得意扬眉,继而又道,“不过他体内还有两团真气互冲,这我无能为力。”
燕云归佩服的看她,“你能看出子月身体里的两团真气,医术当是个高明的,那快些给他治吧。”
“我可以医好他,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乐雅突然看向他,那一眼,利光如刀。
燕云归被她目光一摄,不由问道,“什么条件?”
“我要你答应我,治好他之后,你们要一刀两断。”乐雅声音坚定。
“什么一刀两断?”燕云归茫然,看向玉子月。
玉子月目光如水,盈盈若滴,笑容浅浅。
燕云归一摸脑门,明白了过来,急的一跳脚,“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你怎么就不明白。”
乐雅逼视他,冷身道,“要是你一直沉迷与他,我绝不给他治伤,就让他这么死了吧。”
“你。你。。我何曾沉迷与他。”燕云归真急了。
“到底答不答应。”乐雅毫不放松,难得有这个机会威胁他答应,绝不能心软。
“他奶奶的,好,好,我们一刀两断。”燕云归咬牙。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去拿药。”乐雅这下满意了,转身出了房门。
耳听的身后浅淡的笑声,是那玉子月的笑。
“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乐雅不愤,冲屋里喊道,“眼看就要被抛弃了,有那么好笑吗?”
身后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一声声撞墙的声音。
乐雅认为这样的反应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