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白衣男子喊道。
但是那车夫却把车赶的更快了。这样的反应让白衣男子这时确定遇到了坏人了。
白衣男子心想着对策。那人估计只是看上了他的钱财,这些钱他倒是不在乎,可是没有了这些钱他要怎么去风城找到陌路呢?这一路路途遥遥又到处是流民,没有些银子在手,又要如何呢?
正想着,白衣男子感觉马车停了下来。他猛地跳下马车。果然不出所料。那人不怀好意的看着白衣白衣男子道:“把钱给我,我就放你走。”
白衣男子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别无他法,只得照做。可是这似乎有些太过顺利了。那人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对方将身上的银子扔在了地上。白衣男子佯装镇定,心中早就吓的不知所措了。
就在白衣男子觉得那车夫准备走开的时候,突然听到那人的喊声:“你是个女人?”
白衣男子的脸上露出了惊色,心霎时凉了下来。他用手摸摸自己的脸,原来是刚才下马车有些急了,头上的发簪竟然松了,头发垂了下来。暴露了她是女子的身份。
看着那人眼中露出的淫色,白衣女子心中大叫不好。转身就向身后跑去。
天色此刻已经黑了下来,这荒郊野地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坎坷小道,白衣女子没跑几步就跌倒了,她顾不上擦伤的膝盖,顾不上划伤的手掌,立刻爬起来继续向前跑。没命的跑。渐渐的身后的声音有些小了。白衣女子心中正准备放松一下,却不想脚下一空,身子来不及稳定,就一下子栽了下去。落下去的时候白衣女子只觉得心中一阵绝望:是悬崖!
可是老天似乎还没有这么绝情。那只不过是个半人高的断坡。白衣女子的脚扭伤了,又不敢大声呼救,怕找来那人。只得一个人靠着断坡静静地等着天亮再想办法。却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感到有人的呼吸喷在脸上,白衣女子一下子惊醒,天还没有亮,趁着依稀的月光,她认出不是那车夫,心中松了一口气,却也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兄台,我本是商人,进京的路上早了歹人抢劫才到此地步,还望兄台能施援手,在下感激不尽,他日定加倍偿还。”白衣女子沉着声音说道。
“呵呵……”那人却是不语,只是笑。
白衣女子不解。莫非是个疯子?
“兄台这是何意?”
“陌如姑娘难道不认识在下了么?”
绝渺峰上,浓雾之中一切都似真似幻,屋宇和树木的影子都是朦胧的。建在山顶烟雾缭绕中的楼阁,繁复的亭台,高跷的房角。雕梁画栋,鳞次栉比,黄琉璃瓦重檐歇山式的屋顶。没人能想到这高山之上竟然还建造着如此奢华的宫殿。
宫逸嫣已经来到这里三天了。
她没有死,更没有被烧死。她怎么会甘愿,她怎么会这么愚蠢。她只是有些爱,有些恨罢了。她错了么?宫逸轩错了么?这是个难以说明的问题。可是她不想知道,不想去纠结。她本想抓住自己的幸福,好好的面对生活的。可是事事就是这么让人不称心如意。
但是她已不再是那个善良的宫逸嫣,她经受了这么多的伤害,她不想再像一只羔羊那样,每天自艾自怨。
为什么世人总是这么在乎外人的说法。你要面对的是自己的生活,没有人能帮你生活的。
她知道宫逸轩没错的,可是她无法忍受宫逸轩就要成亲,而她却再一次受了伤。所以她导演了那样一幕戏,还留下了那样一封信。她要让宫逸轩今后都活在悔恨中。她要报复。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计划。但是她现在要去找陌路。宫家的人都不知道陌路的,唯一知道陌路存在的七杀也在前些日子回御剑山庄了。她要彻底脱离宫家了。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宫逸嫣现在连陌如的名号都不能用了。她现在连个陌生人都做不成了,无名无姓是不是会更自在一点?
每每看到这样的景色,宫逸嫣总能想起这样的诗句: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即冈峦之体势。披绣闼,俯雕甍。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纡其骇瞩。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弥津,青雀黄龙之舳。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可是她每天只允许在一个独立的院落里活动。见过的人也屈指可数,除了林子墨,就只有两个丫鬟。
她不知道林子墨将她带回来有什么目的。只得慢慢等着,等着有一天林子墨告诉她。好在她现在有的是时间。
那天宫逸嫣因为扭了脚,不能动弹,只得任由林子墨将她带了回来。宫逸嫣想着反正自己也是身无分文,就乖乖跟来了。林子墨是个不苟言笑的人,那天他也是有任务恰好路过那地方,却不想碰见了宫逸嫣。
其实事情总是这样的,很多年之后林子墨想起那个黎明,若是他没有路过那个地方,或者他没有在意路边的人影,又或者他没有将宫逸嫣带回绝妙楼,一切又将是另一番景象。若是那样,他将不会认识莫月色,今后种种更是不会发生,他的人生会不会因为这样一个女子而感到遗憾?
然而这终究只是种假象,所以可以说是林子墨缔造了莫月色。没有林子墨就没有莫月色。
当然这已是后话。
和宫逸嫣赶了一天的路后,林子墨才接到陌如姑娘已故的消息。
当时林子墨和宫逸嫣就在一家客栈吃饭,林子墨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客栈里的来来往往的客人也都兴致勃勃的谈论着这件事。林子墨疑惑着看着宫逸嫣,宫逸嫣装作没看见,什么都没说。
宫逸嫣固执地认为自己的做法成功地打击了宫逸轩。心中充满了报复后的快感,却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幼稚,不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