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孔，莫月色蹲时陷入了沉思。
这样的日子不正是她希望的么？她究竟在犹豫些什么？
倏地推开身上的宇文旭尧转身朝门外走去，她需要些时间，空间来思考。
“月色，你干吗去？”
莫月色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又怕宇文旭尧担心，倚靠着门楞笑望着宇文旭尧：“好久没有逛逛府里的花园了，可是晋王爷病了怎么能出屋着风呢？所以我只好一个人去了！”
宇文旭尧一丝尬色顿时闪过。
莫月色无奈的耸着肩膀，快速的转身离开，才打开门板，来不及掩饰唇边的笑意，便被一阵阻力顿时拦了回去。
“晒晒太阳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说罢迅速起身穿衣。
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
如果日子可以一直下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地让人心疼。离别的时刻总是不可避免。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的。”
“我知道，可是你应该明白这是我们俩个人之间的事情，两年前没有解决的事情如今应该做个了结了。”莫月色没有想到欧阳雨菲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
“你会回来么？”
“也许吧……”
“也许，难道这些日子你和我在一起不快乐吗？你看看玉儿，宸儿，就算是为了他们，你也……”
“我会将玉儿宸儿留在京城，待过些日子再来接他们。”
“这就是你为他们着想？”
莫月色仰首长叹道：“容我再想想，此刻我已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要多久？一个时辰？二个时辰？”宇文旭尧追问道：“还是一宿？”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别逼我，我需要时间想想。”
“难道我们又要回到两年前么？我们还有多少个两年呢？我不想再像两年前那样了。”宇文旭尧倾身自背后环抱住了莫月色。
“放手！”莫月色恨声道。
此去一别，不知再见又是何年何月。
凝思不及向君诉，南柯已到梦醒时。美好的一切，在这刻终于都结束了！
莲花座前一小草，听佛讲经小沙弥。
佛者，觉也，既能自觉，复能觉他，觉行圆满，故名为佛。
“夫人，有位姑娘在庙门外等候多时了。”小尼姑将早膳收拾了后，犹豫道。
“唤她进来吧。”看着手中的佛卷，淡漠道：“不要让人打扰我们。”
小尼姑应声退了下去，稍顷只见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走进房间，一时有些失神。她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
莫月色走进房间看见一身缁衣的落饰欧阳雨菲，道：“雨菲，好久不见。”
“南无阿弥陀佛！，雨菲之称乃是前尘往事，贫尼现已是出家之人，法号宁安。”宁安浅笑道：“在贫尼的心中，早就没有欧阳雨菲这个人了。”
“两年前你突然遁入空门，着实出乎我的意料。”莫月色走到正墙前，轻轻掸落墙上墨画中的一粒灰尘，淡淡道：“我以为你和二哥之间总会有个结局的，可是没想到会是这样。”
“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济三涂苦。普愿尽法界，沈溺诸有情。悉发菩提心，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宁安边向铜鼎中添着香料，边道：“贫尼这样做，只是厌倦的红尘种种。”
“同生极乐国？”莫月色望着墙上的佛像，喃喃自语道：“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这一辈子虽没有作恶，但是我终究伤害了很多人。不知我死后是不是会下地狱？”
“佛经有云：人有六道轮回，万物苍生，皆有因果。”宁安双眼盯着那明黄的背影，冷涩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不到。”
“你找我来，不会就是想告诉我这些的吧。”
“当然。看桌上的茶怎样？”
莫月色端起茶杯，竹筒做的，素雅淡气，仿佛真的从这茫茫尘世中分离了出来。可是莫月色知道没有，若是她真的想开了，眼里就不会那种留恋的神情了。只是她不知道欧阳雨菲叫她过来是什么意思。自从两年前的那次谈话结束后，她不知道宫逸轩和欧阳雨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从那以后没多久欧阳雨菲就出了家，在叶阳城里的一个小尼姑庵里。而宫逸轩亦不知为何出门外游。事情仿佛有了个结果，却又像被停滞下来一样。
“我不会品茶，不过我觉得这茶不纯。”
“哦？既然不会，又从何而知。”
“因为沏茶的人心不净，所以茶不纯。”莫月色笑着将茶杯放下，看着宁安。
荒山凄清，钟鼓轰鸣。唉悲莫罄，前尘似梦。
“南无阿弥陀佛！”宁安回过神擦着泪，闭目合掌念道：“秀发落净，皈依我佛。佛曰，众生渡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宫逸嫣，安宁罪孽深重，便陪着你一起，离开这人间炼狱吧！”
“你在说什么！”莫月色感觉全身的血液刹那间停止下来，她用手撑着地面，想起身站立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茶水，那茶水！
“你给我喝了什么？”
“你放心，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
“你究竟要干什么？”莫月色看着欧阳雨菲。心中产生一种恐惧。
此时的欧阳雨菲点的有些激动。她自蒲扇上站起来，走到莫月色身边低头看着手足无力的莫月色，笑起来。
“你可曾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一天？面对未知的恐惧而无能为力，没有人会来帮你，没有人回来救你。”
“我……”莫月色想说些什么，立刻被欧阳雨菲打断。
“我这一辈子面临过两次这样的事情，第一次是在我的新婚上，另一次是在两年前，无一例外的都是因为你！”
“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欧阳雨菲愤怒的叫喊起来，“我从来都不要对不起的，可是为什么你们总是要这么对我说。”
片刻的安静，莫月色尝试着运功将静脉打通，头上冒出密密的汗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