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只好推醒了旁边的胤祯。
胤祯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什么事?”
“回主子爷,皇上有话请主子爷赶快进宫去。”
胤祯听说只好翻身起来穿好了衣服。宝钗也顾不得什么,没等丫鬟进来服侍便匆匆的穿了一件大衣裳。又忙下床来替胤祯打点衣物。
胤祯道:“不碍事的,要不你再休息一会儿,等我回来。”说着突然搂过宝钗,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宝钗红透了脸,连忙催促着他:“爷快去吧。别误了大事。”
胤祯笑道:“好我去了,乖乖的在家等我。”连忙拿了一件大毛的皮衣披上了,拉了拉宝钗的手,虽是不舍却也只能离开。
宝钗等胤祯出了门。这才坐下来,丫头们也进来了。文杏过来开了衣橱,里面皆是崭新的衣服。又见宝钗眉目含春,方笑道:“给姑娘……”又忙打嘴说:“该打,该称姑奶奶才是。给姑奶奶道喜。”
宝钗道:“什么喜不喜的,你拿了衣服我穿上。”
这时候有进来了两个府里的丫鬟说道:“福晋请薛侧福晋赶快过去呢,说要立规矩。”
宝钗手中的簪子停在半空中,怎么也插不进头发里。文杏道:“姐姐放心,我们姑奶奶马上就过去。”
便开始动手给宝钗梳妆打扮起来,几下就挽了一个灵巧的发髻,戴了几样首饰。宝钗却自己拿了下来,并道:“戴这些做什么,怪累赘的。”
接着又换好了桃红镂金百蝶的锦袄,罩了一件银鼠刻丝褂子,系了一条银红的洒花裙。
文杏笑道:“姑娘本就标致在家穿不惯这些大红大绿的衣服,今天这样一穿着倒愈显出风采来了,若太太见着了必也是喜欢的。”
宝钗哪里还有心情管自己穿什么,忙忙的催促了文杏。好不容易收拾整齐了在丫鬟们的簇拥下便来到了府里福晋的正房。
宝钗只得挨门进去也不敢抬头,但已经感觉到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这时候只听见上面有女人威严的声音:“哟,果真有几分人才,怨不得我们爷千方百计的要娶了来。抬起头来看看。”
宝钗闻言只得抬起头来,只见正上方坐着一位衣物华丽的贵妇,所有的精明威严皆在外面,与凤姐不差几分,一双眼睛在宝钗身上看了遍,见她生得还算端庄白净,不甚刺眼。可宝钗被这样的打量心里打着鼓,一阵阵的发毛。
当下有丫鬟捧了茶盘来,宝钗知道规矩,端了茶走到福晋身边,微微的弯着身子,谦卑的说道:“福晋请用茶。”
完颜氏脸上很不悦,见宝钗如此的举动,心中便起了火,伸出脚来绊了宝钗一下,口中说道:“哪里有站着敬茶的,凭你是什么人,就算是爷看上的娶进家里来的也越不过我的次序去。你给我好好跪下。规规矩矩的经了来。”
宝钗只好忍了委屈,双腿一软正正的跪在完颜氏跟前。完颜氏正下满意了,接过宝钗的茶喝了两口,又笑道:“我们是皇家制度,比不得你们那些平民小百姓的没教养,这府里的规矩也多。妹妹才进门,都跟着学起来吧。”
宝钗只有答应是的份儿。
屋里还有几个身份的女人。宝钗只好一一献了茶。
完颜氏打量了一番,觉得她很碍眼,但因正受宠又不敢怎么着,只好说道:“妹妹新做了媳妇,呸,什么媳妇,用你们的话说叫做姨娘,既然爷封了你做侧福晋就该有个侧福晋的样儿。我可都是按着规矩来办事的,别说我眼里容不得人。”
宝钗答道:“宝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福晋教训。”
完颜氏笑道:“也用不着我教训,妹妹屋里人多,尤其是丫头多,嬷嬷却少。不如我给妹妹再赏两个嬷嬷,减两个丫头。妹妹年轻,身边没个嬷嬷照应着怎么好呢,顺便也让嬷嬷们教导教导妹妹。”
宝钗不敢有异议。文杏等在一旁早已经是满怀的委屈了。她们家的小姐在家也是娇生惯养,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何时受过今天这样的委屈。好不容易等着完颜氏训完了话。接着又传了早饭,根本没有宝钗坐的份儿,站在旁边伺候布了饭。
完颜氏对旁边的人说道:“今天这粥好,爷喜欢喝。叫厨房里再备些,爷从宫里回来后好喝。”
立即有人答应了去传话了。宝钗等这些人吃了饭,完颜氏还想挑些不是,但见她沉默寡言,举止也有礼,行事还算大方,心想今天暂且放过她,才要叫宝钗下去。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媳妇忙忙地跑来:“爷从宫里让人带出话说让福晋带了弘春少爷赶快进宫去。”
完颜氏忙问:“又是什么事,这样急?”
媳妇气喘吁吁的答道:“听说皇上要爷带兵出去打仗了,怕不能回府了。皇上赏了欢送宴,这请福晋进宫去呢。”
完颜氏听说才知道耽误不得便命人装饰起来。宝钗在一旁早就听呆了,看着丫鬟们忙进忙出的。此时也没有谁来得及管她。好不容易等着完颜氏上了车子出了门。宝钗才闷闷的回到自己屋里。
宝钗见文杏在那里抹眼泪,宝钗道:“你哭什么,谁欺负你了不成?”
文杏抹抹眼泪说道:“我哭的是姑娘,姑娘也命苦。当初在家的时候几时受过半点的委屈,不曾想到了这么个地方,却处处受人白眼。”
宝钗忙捂住了文杏的嘴,急忙说道:“好姐姐,要想以后过平静日子,这些话可不能胡说。”
文杏方闭了嘴。
宝钗呆呆的坐着,她心想到才成亲一日,她甚至连夫君的模样也无法在脑海中细细刻画出来,他就要奔赴前线了。这屋子剩下的只有那燃尽的蜡油。
文杏心中难过,也要强打起精神来劝解宝钗。宝钗道:“好姐姐,回去的时候若太太问起话来,有些话千万不能乱说。怕她老人家伤心。”
文杏点头道:“姑娘说的都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