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不是有你哥哥么,再说我只想让你跟着我过小日子,不像染这些尘俗。虽然说不上锦衣玉食,但也怡然自得有什么不好的,难道定要在名利场上么?”
紫鹃道:“老实说我还不想隐居山林,再说也还年轻,想帮家里把产业壮大,最好是能在京里再开几家分店。然后请一个德高望重的大夫在店里坐诊,自己再研制出一种特效方子来,生意就红火了,那时候再功成身退也不迟。”
“这些都是男人们的想法,你不用考虑这些的,你们家里也希望你安安静静地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儿,学得那些生意经有什么用呢。”
“怎么没用,女人也应该独立自强,我才不要依靠男人过活。爹妈辛苦了半辈子总要让他们享享清福。我知道你是纤尘不染,一心想做个隐士,但我的追求是不同的。如果婚姻得不到家人的祝福我宁可不要。”紫鹃表明自己的立场。
“什么要不要的,难道你不想和我相伴终身呢?”
“这个问题不是想不想,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态度谁也改变不了。再怎么说我学到的那些经济知识也不能白费了呀,你看这京中几家大药房生意那么火爆不都是在买什么特效药么。我就不相信凭着自己的刻苦钻研开发不出来。”紫鹃后世的独立自强意识占了上风。
听完紫鹃的诉说慕鸿垂下头来,这一次他是真的在思考两人究竟合不合适在一起。因为在人生的追求上完全的背道而驰了。
最后慕鸿冷清的说道:“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我不知道你关于幸福是如何定义。若思想融合不了,那么就分开走吧。”
紫鹃愣了好一会儿:“什么叫融合不了分开走?”
慕鸿皱眉道:“我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你了,可事实却告诉我错了。这些东西我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也顺便考虑考虑方向在什么地方。”
紫鹃不免有些生气,她起身道:“那你就慢慢考虑吧。或许每个人追求幸福的方式不同,我也尊重你做出的决定,但同样你也要尊重我的选择。”说完就自个儿出去了。慕鸿没有立刻跟上去,他突然觉察到:紫鹃的光芒太过于耀眼,就像这六七月的太阳一样。他不敢直视,只能躲在阴凉之处赞叹她的美好。那样的生活方式如果自己给不了,是不是就意味着要放弃呢。可这样的奇女子世上太少了,也许到老的时候会想,以为错过的是一段感情,哪知却是一生。
慕鸿将手中的茶当成了酒,猛饮了几杯却也徒生不了醉意。
下月是宫中大庆的日子。可让石郁桢头疼极了,因为要赶着造出一批珐琅彩瓷,可目今工作一点进展也没有。他正看着那些烧坏了的破瓷瓦发呆,一心想找出个法子来,整理了半天也没个头绪。真正可惜了这些从景德镇里拉来的上等瓷盘,从接了这活儿到如今也不知道毁坏多少的好东西,可依然没有悟出点方法来。
这里石郁桢正发愁,唐英却欢呼雀跃的一路小跑进来,高兴的对郁桢喊道:“主事,主事大人。这次釉终于上上去了,没有再脱落。”
郁桢一听来了劲,拿来一看果然釉色没有再脱落,可当他看到盘子里面的时候心立刻冷了下来:“这里还有裂痕,怎么呈上去呀?”
唐英忙宽慰这:“主事别着急啊,经过我几天来的摸索,发现这和炉温有很大的关系,如今釉色能成功上好也算是走出欧陆一步,下一步骤只要克服好温度就完毕了。虽然还有裂痕,可它已经不会碎成几片了,也是一大进步。”
郁桢叹道:“只怕来不及,眼看这日子越来越近,我们始终拿不出东西来,这不是给雍王脸上摸黑么。”
唐英可一点也不气馁:“主事应该看开一些,里要把技术难关克服了,后面也就容易许多。不过花点时间,花点精力罢了。”
郁桢见他说得兴致勃勃,因此笑道:“不如这件事就让你来全权负责吧。原本我对这些也不感兴趣。”
唐英忙道:“主事大人别开玩笑,我可不敢接这烫手的山芋。不如大家齐心协力,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算一步吧。”
郁桢点头赞同,拿着那带裂痕的碗看个不住,说道:“釉虽然上去了,可这花纹却不自然,这里的画工没有多大的长进。对了,上次不是说到那个郎世宁了么,我见他也有真才实学,笔下的功夫也抄过了这里的人,将他请来作画,你管控制烧造,说不定还有路可走。”
唐英笑道:“凡事都要试一下,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郁桢拍了拍他,欣慰地说道:“你是好样的,这么热的天还要守在火炉前,着实辛苦了。我向上面禀报一下你的情况,让给你再加些工钱。”
唐英道:“先不说加工前的事吧,等把这披货完成再来说这事岂不更好。”
郁桢笑笑,他不得不高看几眼对面这个毫不起眼的男人,他身上有一股不服输,肯钻研的精神。也能够静下心来好好的做事,不像自己是个急脾气,等完工以后还是辞职吧。自己不适合做这活儿。郁桢打定了主意。
于是石郁桢正式向上级汇报以后通过渠道将郎世宁招入了造办处进行作画。郎世宁也是第一次接触那温润如玉薄薄的洁白瓷片,十分赞赏;“早在意大利的时候就听见人说中国的瓷器十分的漂亮,看来并非他们的传言,真是太奇妙了。”
郁桢苦恼道:“如今我接了这个活儿却苦恼着,好在有郎先生帮忙。”
郎世宁对待新鲜事物永远是那样的谨慎。先在纸上打好了画稿,一遍又一遍的琢磨,其实珐琅彩瓷在这个时期的花纹十分的单调。全是图案花卉,过缠枝牡丹,西番莲等几样常见的花纹。且只有花朵连虫鸟也还没添上去,由于是进到上面的,他们也不敢私自做出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