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却不乐意:“才不要,我想出去走走。”
“大热的天你上哪里去,不在家乖乖呆着,又乱跑,妈知道了又得说你。”
紫鹃笑道:“那为什么哥哥不在家好好守着还要出去呢。”
魏诚道:“我是男人,当然不能成天在家里呆着。和芸二爷约好了要去谈一笔生意的,只怕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紫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哥哥大摇大摆的换好衣服出去,自己却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同他出去。这个家里似乎哥哥成长起来以后能用得上自己的地方越来越少了。
魏妈端着簸箕走了出来,见紫鹃正站在太阳底下忙嚷嚷着:“莫非这闺女变傻了不成,还不到阴凉的地方歇着,太阳这么毒辣,别中暑了。”
紫鹃道:“有什么要紧的,中了暑,喝一碗藿香薄荷叶熬的水,睡一觉就好了。”
魏妈不知道女儿从什么地方发的痴病,拉她到屋檐底下站着,并道:“傻女儿,我去点支香来,蚊虫不咬。”
紫鹃却道:“妈要去什么地方呢?”
魏妈笑道:“我哪里也不去,正做针线呢,不如我拿了来陪你。”
紫鹃笑道:“那妈守着这些东西吧,我出去走走就回来。”
“你去什么地方?天这么热。”魏妈忙道。
“随便走走啊,买点东西,难得有一天的休息,好不好?”紫鹃几乎是央求着。
“有什么好买的,在家乖乖的守着,要买什么东西明天我去给你买来不也一样吗。”
“那可不一样。”紫鹃决定下来谁也改变不了。回屋笼了笼头发,带上些散碎银子,撑着伞就要出去。紫鹃怕母亲担心又说道:“好妈妈,我一会儿就回来走不远的,别操心了。”
魏妈心想,能不操心吗,女儿的性子一上来也没谁拉得住,只好由她去了。紫鹃一手打伞,一手摇着扇子,虽已出了门却不知道要去何方。她不过借口出来随便走走,不想整天闷在同一个地方。走了不多远就见曹慕鸿正和他的小厮飞羽在交代什么。紫鹃本想绕过去的,哪知飞羽眼尖先招呼了:“仙女姐姐上哪里去?”
曹慕鸿这才回头对紫鹃一笑。
紫鹃道:“你这猴儿,就你嘴甜。以后别叫我什么仙女不仙女的,要不叫名字,要不叫声姐姐。听着也没这么肉麻。”
飞羽笑嘻嘻的说道:“我可不敢叫名字,也怕唐突了姐姐,再说连爷还不敢呼名唤姓的了。”
紫鹃道:“这有什么,我是个俗人,没那些没用的规矩。名字取来就是大家唤的,虽然紫鹃两个字当初还是林姑娘取的,如今也听惯了换成其他的还不习惯。”
等紫鹃说完,慕鸿才道:“你这是往哪里去?”
紫鹃笑道:“没有目的,随便走走。”
“一个人出去也不安全。”慕鸿有些担心。
紫鹃笑道:“怕什么,光天化日的难不成就有人来抢不成,再怎么说也是天子脚下。”
“还说呢,那上次的事又怎么说。”慕鸿只要一想起紫鹃曾经遭受过磨难就难过。
紫鹃道:“上次是不小心,如今我也长了心眼了,哪能让人欺负呢。”说完转身就走。这里慕鸿交代好了飞羽的事忙跟了上来。
紫鹃道:“你跟来做什么?”
慕鸿道:“还不是不放心的缘故,万一有个什么好歹,谁负这个责任。”
紫鹃笑道:“放心,不用你曹少爷来负。”
“看你说得容易。我说得没错,自从蒙古回来以后你总不和我亲近了,远远的躲着。我就这么讨厌么?”慕鸿很想知道答案。
“多心呢,我不是躲着你。我怕像上次的事……”紫鹃没有说完底下的话脸却红得厉害。
慕鸿也会意,因此有些讪讪的。两人走了一段路谁也无话。紫鹃走进了一家布庄,四处看看。伙计忙上来热情的招呼着:“爷,少夫人要买什么料子?”
紫鹃待要解释慕鸿却使了一个眼色,紫鹃口中说道:“我想做一条裙子,有什么合适的料子拿出来看看。”
伙计拿来几疋彩缎。慕鸿在旁边说道:“这两样做裙子不好,不如将你们的花素绫和碧绉拿来选两样,做裙子也透气凉快,质地也轻盈。”
紫鹃点头道:“是了,我怎么忘记你了。还要请教请教。”
慕鸿莞尔:“谈不上请教,家里靠这个吃饭,耳濡目染,也略知道些。”
伙计果然选了两疋花绫和一疋碧绉。紫鹃笑道:“是折枝牡丹的绫子,太艳了。不要这个。这绉也还素雅,简简单单的一些水草纹。”
慕鸿道:“你是年轻姑娘不该穿得太素净的。”
紫鹃道:“这不是素净不素净的问题。你想想,大热的天再穿这些繁复艳丽的图案,让人看见就头晕眼花,所以才不要的。这绉虽然素了些,但在夏天却正好合适,也舒心凉快,就要这样的绉两疋。一色雨过天青,一色柳黄别的就罢了。”
那伙计先开口了:“两位都是行家呀。”
紫鹃笑道:“这有什么外行内行的,不过凭借着生活经验而已。”
买好了做裙子的布料,紫鹃感到口渴。慕鸿道:“前面有一个茶铺,不如我们去喝碗茶再回去。”
紫鹃笑道:“好啊,巴不得。”
两人要了一个临窗当风处的位置,一杯茉莉花茶,一杯翠片。两样茶点。慕鸿心里本来就有很多话要对紫鹃讲只是这几日一直没有时间。见这时正好是一个机会便开口了:“你知道吗,家里又来信了。”
紫鹃忙道:“是吗,是要让你回去?”
慕鸿道:“你道猜着了,信上说我不回去家里就来人将我绑回去,我正为难呢。”
“什么为难的,也简单。回去就是了。”
“又说没良心的话了,目前我正攒银子打算在郊区僻静的地方买一处房子。也算是给你们家里一个交代。”慕鸿道。
“郊区?僻静的地方?那我们家还怎么做生意呀?”紫鹃瞪大了眼睛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