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中古迹群塔。
白塔林立,可惜辉煌无人承继。
万千羽翼破空掠过,最后一只劲旅,完全由蛾人组成的亲兵团作为最后的王牌,去扭转乾坤,它们振翅的声音还未消尽,另一群蛾人闯入白塔。
白塔属于千年前蛾人的鼎盛建筑,如今藏着的两位幼王已经经过层层蜕变,羽化成人。中央白塔最为高大,下面没有门,只有塔体上供蛾人飞翔进出的美轮美奂的拱洞。层层屏障中间是一双高高悬起的王座,供奴役的凡人瞻仰敬畏,天吒与地戬,它们相聚在阑干三一先祖发迹的地方,渴望着重现荣光,它们在狐族与蛇族的支持下发动了盼宁氏后妖族最大规模的会兵,诱导了人间多次谣言与暴乱,只是面对空前团结的方士,繁盛大白塔显得人去楼空,但是地戬坚信天吒与自己的蟲将能够挽救这场败局,但是天吒不信,如今趁戬最后的天狗军团进攻,后院起火,发动军变。
戬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在王座之上帷幄千里,如今吒从外面回来,在高空振翅,俯瞰自己的王座,目光非常炙热。
“天吒,你这是做什么?你现在应该带领一号军旅空袭方士联军后方!这样你和天狗军配合我们才能赢!”
“你指挥的败仗够多了,你在这权力风暴眼,哥哥我不放心啊。”两个幼王交谈的时候,吒的亲兵疯狂屠杀戬的残兵败将,那些尸体扑簌簌从空中跌落,像是灰色的雪花。
“这一次是我唯一的大意,因为我以为我们是真心合作,如果我们在这里闹分裂,那么我们下面的群妖一定会四分五裂,那样没有办法抗衡人族。”
“很好很好,我记着你曾经的主人,是个人类?”
“没错。那是一名剧班的主人。”他们擅长各种各样的戏法。智者的天赋在冥冥中就已经定下了,地地利用寄宿蛾人一次又一次的潜移默化,混淆视听,那些传言谣言,很多就是来自聪慧的地戬,它甚至扭曲了先祖古庙的旧典,偷梁换柱,没人看的清,真正的未来在敌人手中扭曲,塑造成了对手想要成就的样子,只是最后一步,原本应当是自己全心全意做一个谋略家的重要一步,由于草吒的贪欲,地戬已经看到了悲剧的结尾。
“我们一直借助人族的手加快我们加冕的过程,如今看起来,也确实是我们自取灭亡的过程。”
“少说废话!”
因为天狗苏醒后漂泊百年,终于找到自己的幼王,所以天狗的主人当然应该是杨戬那样散仙角色,地戬不擅长战斗,但是最强的蟲将弥补了这缺点。
“没有了天狗的加持你什么都不是,先祖的王座,理应属于强者。”天吒暴起在空中,他展开那双举世经验的巨大而又美丽的羽翼,那双翅膀就像是这天地的阴与阳,战与伐,恶与恨,一瞬间妖气充斥,展开杀局,地戬无奈叹息,他败在了太过清醒的大脑,并不是所有妖精都像他一样看着大局,不过大度者败给猥琐者,清醒者败给糊涂者,君子国被匪贼杀尽,这便是悲哀。
地吒手心一双峨眉刺,这本来是属于先前被杀的一位幼王的如意兵刃,其人早亡,其物经过蛛丝马迹的追踪,落入它手中,这双峨眉刺给了地吒最后的反攻机会。
两个王飞舞在空中,旋转与变换,一次次试探,终于演化成进攻。
巨大的八卦光影在天吒背后辉映,他席卷风暴而来,狂流气场招惹鬼斧神工的殿堂八面风涌,音响如同交响,恢弘磅礴,狂暴的风力如同无数利刃将要撕扯整个领域,就连地戬的王座也被粉碎。
此时的地戬在自己的结界中,兵刃加持,无尽神迹,像是避风港湾,稳稳接住全部狂风暴雨,地戬在核心中双刺飞转宛如蝴蝶纷飞,天吒自持双翼天生神力,没料到那对小小兵器竟然有如此威力!天吒一遍遍用翅翼劈砍撕扯他的茧,无济于事。
地戬看清破绽,一刺脱手,在空中变化成大串的冰凌,像是迅速生长的春笋,竟然编织成冰做的牢笼,险些封住天天。虚惊一场,这面手中刺长成了把两面三尖刀,再一次险些洞穿天吒翅膀,幸好只是划伤。
“就知道你会留这一手!”天天嘶鸣,翅膀就像是两个魔爪,幻化成巨大的形状,扑上去要把赤手空拳的地地撕成碎片,地地往后退其实徒劳,手上一个响指,战局扭转,天吒反应的时候已经晚了,小小峨眉刺中间藏了压缩到极致的飞荧活火,此时自动朝向天天喷涌。
飞荧活火原本属于蛇妖发现的危险宝物,就算是合作,各怀鬼胎此等机密不可泄漏,所以当初地戬献计,天吒行动,完美协作,夺得活火。如今地地用藏在神兵中的活火回过头来杀掉了当初同甘共苦的天吒。
他被狞笑的火焰包围,平凡风水不可熄灭的火势猖獗,要把心怀鬼念的生灵彻底惩罚,绿色火球在地戬面前几次挣扎尝试飞起,最后坠落。天吒感受疼痛肆虐,钻入骨髓,无限的幻觉,蛇族的幻觉甚至与蛾人的幻觉相通,那便是永无止境的蜕变与不得超脱的循环。
地地悲从心来无力地在空中盘旋,最终孱弱地落在孤独的王座上,自己的寥寥残兵早就已经被天天的劲旅杀尽,从空中砸落,最后所有蛾人停下来,因为现在的白塔内,只有一个王。张牙舞爪气焰嚣张的劲旅望到王座上唯一的王,他正在剥夺一具焦尸的美丽翅膀,翅膀被烧焦的边缘残败绝美,“你们知道吗,天狗找到命运中的我时,深深臣服,但是那时我还像猴子一样给他们戏耍,我当时很害怕很懦弱,大天狗杀掉了整个马戏团的人喂我血喝,我不知道为什么主人到死都对我那么好,也正是从他开始,我学会了用别人的东西武装自己,”地戬说着,拆下来那双翅膀,用形状奇异的骨刀,在自己背后触目惊心地扣下来翅膀,把那双烧焦的翅膀安上去,还用的人族丹药加以敷治。
“也许我是最接近人族的蛾人,”他笑得凄哀。阳光的照射下,良久,那双翅膀展开,惊世绝美,地戬双刺明晃晃地闪亮。
原本的天狗亲兵,寡不敌众都已经死了,新的劲旅纷纷依附高墙之壁,深深臣服,整个白塔向主人顶礼膜拜。
最后的王,孤独地坐在唯一的王座上。
龙争虎斗,鬼哭神泣。
最后的王,孤独地坐在唯一的王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