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沫横飞地拍了半天马屁,费连落灿笑道:“单于陛下建立的‘蒙国’,不仅仅是草原上新崛起的一颗耀眼的晨星,更将是大华洲未来的历史上震烁千古的大帝国!若是没有一座像样的王宫相匹配,依然蜷缩在这座老旧的皇宫里,怎么能衬得起单于陛下的尊贵地位,怎么能有脸面接受各国的朝拜?”
听到这么一席冠冕堂皇的废话,那森布赫气得一张老脸都黑了,颤巍巍地抬着手指指着费连落的鼻子骂道:“奸佞小人!陛下如此不辨是非,胡作非为,都是你们这帮不成气候的东西挑唆的!”
费连落闻言连忙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缩起了脖子,不敢再说话了。
勒川还未及说话,尊贵的蓉琪娅王后却有些不高兴了,她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水波粼粼的大眼睛盛满了愠怒:“左老这话是不是说的太大胆了些?什么叫‘不辨是非,胡作非为’?难道左老的意思是说陛下年幼无知,这个单于做的失职了不成?哼!不知左老这样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这下那森布赫气得鼻子都歪了,干瞪着眼看着蓉琪娅一脸轻蔑的笑,心下里郁愤不已,转头看着勒川,连忙低头认罪:“老臣绝无冒犯陛下的意思!还请陛下赎罪!”
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那森布赫紧紧地盯着勒川不甘心地继续劝说:“陛下!建立‘蒙国’不急在一时,还是等混乱的战局都稳定下来,再考虑也不迟呀!再者,后宫不得干政,这是从古就流传下来的祖训,陛下可万万不能听信那些谗邪之言,做出鲁莽的决定啊!”
“大胆!”蓉琪娅王后两眼里满是怒火,刀锋一般细薄的嘴唇紧抿着,“陛下都还未发话呢,你竟胆敢在此大放厥词,倚老卖老,那森布赫,你到底有没有把陛下放在眼里?”
那森布赫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一张老脸上遍布着褶子,正在剧烈的颤抖中。但是不管再怎么生气,蓉琪娅到底是王后,君臣有别,他不能无理;况且蓉琪娅又是南海部落明月家族的郡主,若是没有南海部落的支持,只怕勒川单于也当不上草原的领主,嫃颜部落也达不到今日的地位。于是乎那森布赫只能气呼呼地把脸转到另一边,满眼希冀地看向高高坐在王位上的单于,指望着他能说出个公道话来。
话说勒川正坐在上面看戏看得热闹的,忽然间意识到该轮到他说话了,连忙清清嗓子咳嗽了一声,摆出一脸严肃的表情,看着那森布赫语重心长地说道:“左老之意,我已经明白了,不过王后的话说的也没错,左老年纪大了,没事就安心在家养老的好,有事的话我自然会找人去通报你的。天色也不早了,左老还是回家歇息吧,此事就不劳你老人家费心了。”
那森布赫脸色由红转青又转黑,看到蓉琪娅王后正一脸得意的笑容望着他,顿时心下里一阵阵憋闷,痛心疾首地又看了勒川一眼,甩甩袖子冷哼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去。
勒川看着老爷子那花白的头发和已经有些佝偻的背影,心下里有些愧疚,微垂下眼帘,盖住了所有眼底的情绪,再张开眼,又是满脸戏谑的表情。他转过头看着蓉琪娅王后,用十分客气的语气说道:“蓉琪娅,忙了一上午你也该累了,回去休息吧。”
蓉琪娅看着勒川微微一怔,眼里闪过一丝恼怒的情绪,她气呼呼地站起身来,冷冷地瞪视着勒川:“又赶我走!哼!别以为我像左老头那么好骗!”
勒川闻言也不恼,微抬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答应你的我自然会做到,你只要安分守己就好,不需要管太多。”
语气依然是很客气,却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蓉琪娅紧忍着委屈的泪光,手提着衣裙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终于都送走了,勒川长长地舒了口气,向后斜倚在王座上,翘起一条腿来晃着,看上去真是悠闲。
费连落收起了先前的油滑,满脸忧愁地问道:“陛下,王宫修建事小,只怕左明王他集结下面的一帮大臣们竭力反对,到时该如何收场?还有……还有王后她……”
微微停顿了一会儿,费连落见勒川没什么表情变化,便放心地继续说道:“南海部落一直都是草原上的领头雁,若是我们建立蒙国,南海必然想着要分一大杯羹,要不然他们也不会甘心把王后千里迢迢地嫁过来了。虽然现在的南海已经没落了,不过他们到底是草原上最古老的家族,在草原人的心中占有着无上的地位,他们家族的号召力不是一般的强大,非我们一时间能比的。臣……臣在担心,我们建立了蒙国,统一了草原,到头来却白忙活一场,不过是被南海当成了工具,为他们做嫁衣裳……”
费连落的声音越说越小,勒川看了他一眼轻轻笑了起来:“你觉得,我是给人做工具的人吗?”
“臣下不敢!”费连落连忙低头行礼。
“南海部落你不用担心了,他们在这草原上苟延残喘了三百多年,也差不多该入土了。”勒川唇角漾起一丝轻笑,眼里的光芒却无比犀利,“现在我们首要担心的,是吐浑王那个老匹夫。”
“陛下放心,吐浑部落那里我们一直暗中派人监视着,不敢有一丝松懈!”费连落连忙回道,“不过据情报来说,吐浑王昏庸无能又贪婪好色,满世界地搜刮金银和绝色男女,宫中生活奢侈放荡**无比。”
“绝色男女?”勒川挑了挑眉梢,“他还有这癖好?”
“可能吐浑王那么大岁数了,玩女人已经玩够了,改玩玩新鲜的。”费连落八卦起来也是十分有精神的,露出一脸猥琐的笑容,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爆发出男人间心照不宣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