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声令下,管家侍卫以及私家暗卫一涌而上,龙漓澈身处包围圈中心,以何**为盾,银剑为矛,全力拼杀丝毫不留情面。
血珠飞散,腥气涌动在夜色下。以一敌百的战斗,胜负难分的焦灼着,忽而,龙漓澈剑气一挥,大批侍卫向后散去,他一把抓起何**飞身而起。
“一个时辰——我要护的人已出城!何大人,我不玩了!”话音方落,身影一闪,冲向迷蒙夜色。
“追——”
何州牧愤然一吼,忽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转身眺望,之间府邸东方隐约闪现熊熊火光,浓浓黑烟冲上夜幕。这时,一个小厮冲上来,急切禀报道:“大人——不好了——东厢待客府着火了!”
一个时辰以前——
清远回到房间,准备和衣就寝,却在手指触及胸前时微微一颤。
御赐的短剑——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信封?
烛火摇曳,清远打开信封,宣纸上熟悉的字迹让他心头一惊。
逍遥体……
“清远,此事紧急,务必按我信中所说处理。
淮南一事,牵扯众多,即便掌握证据,也怕难以脱身入京。拉结何州牧,我实则为探底细,今晚晚归,我已掌握此事全貌,料想何州牧应在身边安插奸细,清远查看此信之时,我当已被其所害。故我打算将计就计,留在此处与贪官周旋,获得时间供清远完成大事。
此信中记录了所有参与贪污官员性命以及贪污数目,清远立刻带着书信前往灾区,白凤在那里有件证物交与你。然后立刻前往云来客栈,自摄政王那里取回证物之二以及圣上御赐印章。随后,摄政王会安排人马护送你上京。务必连夜兼程,将此事报禀圣上。
信中还附有弹劾凤相文书一份,清远将其交予六殿下定夺。
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清远定要即刻启程,快马加鞭。切不可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我的安危寄托于清远手中,切记,切记。”
啪啪——
木桌之上,红烛被慌然碰倒,脚步凌乱,清远的身影在房间中一闪而逝。
且说龙漓澈带着何**跑出没多远只觉身后杀气浓郁,猛然转身,竟发现黑压压的一片。
是杀手?
微微蹙眉,龙漓澈拔出水心。
一瞬,刀剑嘤鸣之声撕裂长夜。
一人对付上百精锐杀手,还要保护一个累赘,即便是顶尖的高手也必然有些力不从心。果然,龙漓澈渐渐显出薄弱之势。
这时,一灰色身影闪出,挡在龙漓澈身前,双手一挥,血气四溅。
手刃!
这个人是泠阿!
“泠阿……你怎么会在这里?”
泠阿冷冷瞥了龙漓澈一眼,神色颇为鄙夷,轻哼一声,继续对战。
他怎么会在这里?!
自从出京城,他便一直授命跟随,不知替这个白痴挡了对少暗杀,他却不知道他的存在!
下一瞬,数十人影包围而来,随之又是一道青蓝身影翩然而下,与龙漓澈并肩。
寒剑,暗卫——
这个是楚澜逸!
“清远已送出淮南,放心。”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中。
龙漓澈会心一笑,转眸看着对面的杀手:“没想到何府还有这样的势力。”
“不是何府,他们已追你一路了。”楚澜逸冷冷开口,挥手解决几个杀手,眼中现出一丝阴狠。
“我怎会一直没有感觉到杀气……”龙漓澈疑道,泠阿这时回头又砍来一个眼刀。
“想杀你的可不止这一路!”泠阿沉沉开口,有冷瞥一眼楚澜逸:“当然护你的也不只一路。”
杀气撕裂长夜,这一仗并未持续太久,三个高手加上一群暗卫,杀手很快覆没。
这时,一道白影闪出,落到龙漓澈身旁,湖水般的眸子闪出一丝笑意:“这么快就解决了?看来我来晚了呢!”
“白凤?”
“那么现在就去何府验收战果吧!这何大人还真是时运不济啊——刚刚集结侍卫军便碰上江南寅家军北上路过此地,恰好把这贪官收拾个利落!”
“寅家……归顺朝廷了?”楚澜逸若有所思地重复着,北龙家,南寅家……这便是传说中擅长水战的佣兵家族,寅家!
“算是吧——”白凤幽幽一笑,不想过多透露,转而不耐烦地看着龙漓澈:“喂——我还要回疫区!府的烂摊子等着你善后呢!”
寅家?
龙漓澈总觉的这名号似曾相识,被白凤一催只得作罢。这时,泠阿早就不知所踪,暗卫也没了踪迹。龙漓澈拽着微微瑟缩的何**,与楚澜逸并肩跟在白凤身后,眼看便要到何府,他脑海中某处忽而一闪。
原来如此——
那夜,在楼外楼虚灵帮他搪塞天澋曜之时,关键时候,影进来通报并引得天澋曜离开的,正是一句——
殿下,寅家的人已在府上等候多时了!
春末将至,淮南府一事终告一段落。如今何府上下全部收押,准备送往京城问罪,何家府邸被抄,参与商户全部抄封。人去楼空的何府如今也是一派清冷荒凉之色。
立于何府门前,回首望去,庭院中,桃花开败,随风凋零。一曲《凤求凰》在凄清之中回响着,似在悼念,似在追忆,似在倾诉一段无奈的人生。
“大人,该动身了。”同行的官员催促着,我点点头,走入入京的队伍,皱起眉来:“怎么不见白凤大人?”
“说是灾区的疫情还没有控制住,要再留几日。”
“也不来送行吗?”
“听说感染了风寒。”
风寒?
心头一沉,在疫区感染了风寒那不就是……
“大人,入京之事暂且搁置一下,我要去确认一下白凤的病情。”
“龙大人……这回京之日已上报朝廷,私自改动恐怕……”那位朝官面露难色。
“那么就请大人先行上路,我处理好这里的事,再去追你们。”
“也只好如此了,龙大人自行小心。”朝官垂眸应着,不再管我,转身走入队伍。
我亦不久留,转身向着灾区走去,本来送行的澋然也是一声不响地跟着我。走到灾区入口处,我轻轻叹了口气,转身道:“我必须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