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的路上我询问过毛薏兰尸毒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告诉我尸毒的第一层含义是在入葬的时候给尸体的嘴里灌入毒药,对付当盗墓者抬尸的时候喷出毒物,这是尸毒,这种尸毒由于和腐烂的尸体长时间混凝,毒素变异,会灼伤人的皮肤,然后溃烂。而尸毒的第二层含义,是指尸体本身产生的变异,和电影里面的僵尸类似,但不全相同,那些尸体不会有本能的驱使能力,而被这种尸体的躯干划伤或者咬伤,伤口就会感染尸毒,毒素会缓慢蔓延至全身,若不及时尽快驱毒,最后会导致自己成为不人不尸的怪物。
我当时问她,这尸体不会驱使自己,它怎么伤人呢?
她的回答是,据她知道的尸体能自主活动的有两种情况,一是道家有一派是能够起尸,行内人叫他们赶尸匠,湘西地区居多。第二种就是她们苗人的蛊术,能在死者尸体断气后的七天内种蛊,依靠控制蛊来控制尸体。至于第三种鬼魂附尸成僵尸一说,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反对,只是说这个她不清楚,或许有,或许没有。
所以,我现在就面临着怎么开棺的问题。毛老太说我爷爷中了两次尸毒,而照她所说,我爷爷肯定不是和我现在这么窝囊,何况他们那时候攀岩也没用过这什么鸠玛尔。那么,这开棺也不得不让我提起十二分精神起来。
这6具棺分布比较开,所以我们四人现在正站在离我们最近的棺,由于不确定这支撑着棺材的支架,也就是这两根粗木能否承受住我们四人的重量,向日魁和周爻是贴着岩壁站的。
我从胸口摸出一支烟来,想缓一缓我紧张的神经,放到嘴里才想到,妈的,打火机在右腿口袋,而现在这个登山装置正固定了我的右腿,暗骂了自己一声,将烟吐了出去。吸了口气,对周爻说道,“周!你丫的刚才是怎么给唐清鲤开棺的?”
“用手啊。”
“废话,难道你TM用脚吗?我意思是问你刚才是怎么敢直接在棺里掏的?不是告诉过你要小心吗?”
“哦,你是说尸毒啊,奶粉都没吃死我,我就想看看这玩意有多厉害,再说了,你不是说正主在上面吗?何况刚才又没发现什么尸毒。”
我一想也是,奶粉也吃了,又吃了这么些年的防腐剂,还怕一尸毒,这玩意真那么厉害?
话是这么说,但仍不敢去大意,我让向日魁站过来,不打算采用翻盖的方式,为了安全起见,得用滑盖的方式。这个事情交给向日魁是最合适不过。
我让他控制好力道,一次推开,但要保证盖子不掉下去,一是这么高掉下去动静不小,容易招来麻烦,二是如果这里面的尸体真想来个仰卧起坐,这盖子也能给我们争取些时间。周爻拿出匕首握住,我已经熟悉了,每次需要认真的时候,他都是这样握着匕首,像一只狼弓着身子。我站在悬棺的侧面,把毛薏兰挡住,尽管她一路上都以长辈的口吻跟我说话,让我很不爽。可毕竟是个娘儿们,我这点风度还是要有的。
商量好后,我做了手势,开始默数三个数。
一!
二!
三!
“嗞啦”一声,棺盖被推了开来,心里盘算了几种开棺出现的情形,我本能的把头转过去,身子向后缩了一下。
这几秒钟我脑子是空的,等我平复过来,发现他们都没什么反应,一抬头,正看见毛薏兰有些怪异的看着我。难道我刚才稍微怂了那么一下就被她看到了?
的确没有发生什么,我拿起手电朝悬棺里面照去。
空棺!
是的,什么都没有。向日魁将棺盖翻起来,我又仔细的看了看,连灰尘都没有。
这就让我感到有些诡异了,一个棺材里面是空的,就两种情况,要么是被盗墓的人给抱走了,盗墓是干什么?求财啊,没事盗个尸干什么?还连骨头都不放过?所以这明显不符合常理。要么就是躺棺材里面的主自给儿跑了,那它一定是处女座的,走的时候还不忘给自己“家”打扫下卫生,这棺材实在太干净了,干净得不正常。
想不明白这个情况,我先将它搁置在一边。我给他们说道将另外5具棺都开了。
因为这6具棺分散得很开,在岩壁上横向改变方向是比较困难的,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才将所有的棺开完。
空的,空的,空的。
顶上的所有棺都是空的,这样的结果我确实没想到,本想找些线索,可面对六具空棺从何下手?既然这最高处的棺是空的,而周爻再下面给唐清鲤开棺的时候不是空的,那么就只有一种猜测了。
这几具棺根本就不是用来装尸体的。
那僰人为什么要花费这么大力气在顶层,也就是他们部族身份最高的人才有资格放棺的位置,摆上空棺?在这个高度,即使是放空棺也必定要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为什么要去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呢?
越想越头疼,这一趟是想看能不能找些关于爷爷的线索,或者关于我这一族的线索。可线索却这么断了,又蹦出些想不通的问题。
向日魁说道,“四正,我们已经快呆了三个小时了,也没什么发现,先下去吧,唐清鲤那姑娘还在下面。”
他这一提醒,我才想到唐清鲤这妮子还在80米的棺材里面,我们离开了快3个小时,不知道这妮子还好不好。可她胆子不见得小,应该没问题。可是刚才是我们都在的情况,她一个人胆子也这么大吗?
不知不觉,我脑子居然在反复的想着她的事情。不再犹豫,让向日魁放绳,开始下去。
下去比上升轻松许多,三五分钟就到了80米处,毛薏兰喊道,“小鲤鱼,我们回来咯!”
一片寂静。
几秒钟的时间,我的额头开始出汗了,心跳也加速了不少。我最怕的事情发生了。周爻、向日魁和毛薏兰神情也变了,周爻走到刚才那口棺,棺盖没有盖全,拿手电照了一下,空空如也!
我想要大喊,却僵硬得喊不出,心里懊悔不已,早知道上面是空棺,我留她一个人在这干什么?
我使出全力,也不管会不会有人听见了,大声吼道,“唐清鲤!别闹了好吗?快点出来!我们该回去了!”
还是没有回应。
“出来好吗!我答应以后再也不丢你一个人了好吗!”
我真的慌了,手也抖了起来。脑中浮现出她的样子,“嘿!师兄,你叫什么名字?”“我高中遇到过一个在理发店等到半夜只为还我理发钱的傻蛋!”“我不叫小妞!我叫唐清鲤!”
她为什么不见了?就算是遇到危险也能叫出声啊,20米也足够能让我们听见,她到底去哪了?
我一直僵在那,直到周爻将我肩膀捏了一把才回过神,就听向日魁说道,“四正,你快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