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呀,我讲过好多遍啦,简单得很呢。那天下午,我在卯河边,看到两个小姑娘在那边拔青菜,突然人就不见了,我还以为走了,听见了两声叫唤,跑过去一看,卯河岸边的一大块泥土坍塌,两个小女孩一股脑儿掉到河里边去了,幸好旁边有些东洋草,她们两个还用手抓着嘴里拼命喊着救命,身子早就全部泡在水里边了。你知道,这卯河的岸高,旁边也没有什么可用的工具,我就跳了下去,旁边都是生泥,我一下滑到水里,那个冷呀,透心凉,我一把抓住两个小孩的衣领往上提。哎呀那个落水的人力气可大了,使劲乱抓,我都险些被拖下去。还好,我水性比较好,以前经常在卯河里边掏蟹的。”老金头一口气讲完了事情的经过。
“那您当时跳到水里的时候想到了什么没有?有没有害怕?万一……什么的?”
“这个……”老金头还真想了一下,“也没有想到什么,那么紧急的事情,那么短的时间,没有机会想啥事情。”
“比如雷锋,比如为了祖国的希望,我们能舍生忘死等等之类的。”小杨提示着,盯着老金头,希望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哦,这倒是有。想起来我家的小孩,在困难年代生病又没有粮食,去的时候个头和他们差不多大。”
“那你是说,我们现在的农村发展比之前好很多,家家都有房子住,而且是小洋楼,人人都能吃得饱,吃得好,你是不是想表达对社会主义优越性的感激?还有市里英明领导带领大家向着光明未来前进?”这位姓杨的记者倒是说得慷慨激昂,弄得老金头倒是一愣一愣的。
“也许……可能……有点……”老金头看来要消化一下刚才那些层次比较高的词语和句子,缓缓地说,“发展太快了,大家都太忙了,白天村里边都只剩下老人和小孩了,小孩子要看住,不然挺危险的,到处都是河道,而且现在汽车这么多,容易出事。记者,你也帮着写写这个,呼吁一下,钱是要赚的,但是掉进钱眼了就不太好。”
“哦,嗯,好的。”杨记者身体往后仰了一下,收了收麦克的电线,“嗯,您说得对,另外金大爷,您救人这种行为真的是很受人尊敬,您这么大年纪在大冬天的跳到这么大的河里边救起两个小孩子确实是英雄所为……”
“这有啥?想当年抗美援朝,在朝鲜,比这天气冷多了,条件比这艰苦多了……”老金头这时眉飞色舞起来。
“嗯,我的意思是,你这样崇高的行为有没有受到一些先进人物或者事迹的影响?”杨记者一边拿着话筒对着老金头,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张写着几行字的纸。
“哦,你手抬高一点,字太小,看不太清呀。”老金头也没有什么顾忌,探头认真地看了一下纸上的东西,后又回到原来的姿势,“哦,可以了。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春风吹到我们村,近几年不但在经济建设上取得了长足进步,而且在精神文明建设上一样没有落后,特别是我们村的陆在根书记身体力行,做好先进榜样给每个村民树立了模范效应。”
“好了,谢谢金大爷!”小杨站起来收起麦克,正准备收工时,陆在根和金龙走了进来。在根招呼小杨进了隔间,金龙和老金头在外边。
“采访顺利吧?这次最后的一击就靠你们了!”陆在根招呼他们坐下。
两个人没有坐的意思:“这些包在我们身上,只是现在我们得赶回去第一时间组织稿件和节目,您看……”
陆在根迟疑了一下,明白了意思:“好,麻烦,麻烦!”从橱窗的抽屉里边拿出两个红包,塞给小杨,“小意思,回去喝茶。”
姓杨的那个记者捏了一把红包,看了一眼搭档,支吾着说:“领导,这次还出了点事情,我们可能还得去帮你优化一下内容,跟其他媒体的同行也沟通一下,再则刚才救人的老头,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最后点到了关键,您看……这个……”
陆在根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没有犹豫什么,把抽屉里边的红包都拿了出来:“事情办好了,什么都好说,没准备多,这些看够不够。”
“够,够!”两个记者将红包塞进包里,向陆在根告辞。
送完记者,陆在根从口袋里边拿出一个红包给了老金头,老金头将原先台上收到的空的大红包丢到桌上,打开刚给的一看,就嘟囔上了:“在根,这也少了点吧?”
“你要多少?事先跟你讲好的,你都忘了,在那边海吹胡侃的,闹腾个鸟呀,有这点不错了。”陆在根说道。
“少了点,不是最后还照着念了吗?”老金头说。
“就是因为这个,刚才被人家讹了一下,都给他们了,就没有多余的了。明明都排练了好几次的,一个发癫,一个发痴。”陆在根怒道。
老金头只能悻悻地走出了办公室,嘴里边心有不甘地嘟囔着:“早知道这样就不来了,做了好事也罢了,说了那么多假话,好事都给抹上屎了,要报应的。”
金龙上前推了他一把:“赶紧回家去吧,不然连这点都没有了。”回到屋里边,见到陆在根正在来回踱步,显得有点焦躁,忙问:“书记,哪里出了问题了吗?不是挺顺利的吗?”
“我也不知道,就是心里有点不定。”
“是不是今天太累了,有点紧张?”
“可能是吧,不过你讲的那个王万金的事情太玄乎了。”
“我也是听老人家说的,也许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都过去了,改天要么到市里边专门拜访一下?”
“再说吧,你先回去吧。”打发走金龙,陆在根坐在办公椅上,仔细回忆着刚才事故整个过程,以及张年生和欧阳的所有表情、动作,想来欧阳应该没有什么不满,也许巴不得张年生出丑呢,而张年生倒也没有表现出生气的地方,难道真的人和人之间不同,张年生的修养境界已经到了处变不惊的层次?换做陆在根,可能上去就两个巴掌,不过另一方面张年生倒是非常关注王万金说的东西,还不断重复,似乎有所想法——陆在根想得头都破了,抬头看到门口的秦文忠正探头瞧着里边,招呼着:“文忠,进来吧,感谢客串,今后还得多多指导。”
秦文忠其实不是来看陆在根的,他各个房间找着王文娟,舞台的人散了之后,她也一下子也不见了,他好奇地找了一圈都没有见人。当然对着在根那不能说一个大老爷们到处找人家的媳妇:“忙完了?看你挺累的,好好休息一下吧,跟你打声招呼,我先回去了,高中母校那边还有些事情……”
这个下午,陆在根整整睡了五个小时,醒来出了办公室,好像恍若隔世一般,除了角落里边还有些残留的红色纸屑以外,上午发生的事情好像是在梦境里一般。陆在根狠狠抹了一把脸,回到家已经挺晚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陆在根怎么也睡不着,旁边的娟子早就进入了梦乡。陆在根有点莫名的冲动,凑过脸去仔细端详着自己婆娘的脸,虽然已过含苞之年,但这繁华盛开持久不谢,均匀的呼吸透出一股香气,薄薄的睡衣衣领蓬松着,丰满的乳房雪白雪白地,深深的乳沟好似人心难填的欲望般勾人心魄。
在跟轻轻地掰了一下娟子的肩膀,没有动。只好从后边伸手去握住丰满的乳房,使劲地搓着,脸凑上去在肩头摩擦着。王文娟从睡梦中被弄醒,生气的一甩手,又侧过身去。陆在根丝毫没有理她,一只手绕过去揉着乳头,另外一只手直捣睡裤里边茂密的森林。
“你弄疼我了。”王文娟睁着大大的眼睛,瞪着在根,“什么时候了,睡觉吧。”
“我想要,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爱爱你。”一边说,一边拉下了女人的裤子。
“别,我不想,今天累了。”女人似乎还想反抗。可惜女人越反抗,越引起了男的征服欲望。陆在根从后边一下子把女人压在身下,由不得她挣扎,使劲的顶了上去。前戏不够,在根感觉有点火辣辣的疼,但还是冲动占了上风,使劲往前送着。女人还在尝试着反抗,把双腿夹的紧紧的,没几分钟,陆在根就泄了,趴在女人身上好像是个失败者——敌人还没投降,就缴械了。本来还想着今晚雄壮一把,让白天的颓势一扫而光,但可惜陆在根好像找错了方式和对象——开始的时候好似骑在马上威风凛凛,但最后终将倒在铁蹄之下——在根很是恼火,但又无处发泄——娟子转过身去竟然不理他……
他跑到客厅,拿出放在柜子里的色情电影看了起来,看得浑身火辣辣的,刚才的偃旗息鼓好似重新焕发活力,去阳台抽了根烟,转而到房间换了大衣就来到了村委小楼为自己专门准备的房间里边。这晚许蕾蕾没有走,就住在房间里边,看到陆在根这么晚突然开门进来,倒是吃了一惊:“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陆在根跐溜一下脱了衣服往被子里边钻,问道:“怎么没穿衣服?”
“我习惯裸睡的。”许蕾蕾若无其事地回应着。
“之前怎么都没有发觉?”
“之前不是为你准备的吗?让你一件一件帮我脱。”女人扭动了一下腰。要说这女人也真是奇怪,论长相,年轻时也算是一等的美女,虽然现在三十来岁了,但是身材相当好,特别是那水蛇腰,曾经让陆在根销魂到天上,从政府机关下海自己和人合伙开个广告公司,这些年钱赚了不少,其追求的人也不少,而且不少有钱有势的人,人家就是看不上,竟然和一个村里的土包子明里生意伙伴,暗地里情人关系地扯上了。陆在根上次通过秦文忠搭上唐林这座桥后,就私下里请张年生几个吃饭,许蕾蕾也是在场的,为了巩固当晚的诚意,陆在根授意了许使用“美人计”,为此他还纠结了好长时间,自己的相好如今要白白送给一个糟老头骑总是觉得好像被人平白无故看了下体一般。不过那晚后来听她说张年生对她没怎么样,但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虽然她不是自己能放在桌面上的女人,但终究是有赤裸裸的关系,这样被人把玩一下得到一个“没怎么样”的回复,想来终究是郁结在心里的一个疙瘩,而且是无解的。那晚陆在根故意给每个人一个单间,而且分散着,许蕾蕾从张年生那里回来后,他过去又折腾了她一晚上。在陆在根眼里边,这个女人也是一个谜,他不知道能不能解开,但清楚自己已经陷了进去无法自拔。
陆在根迫不及待地将整个脸贴在女人的胸前,女人配合着仰着头轻轻地呻吟着,这又激起了男人更大的欲望和动力,扒开女的双腿手掌附在已经哗哗流水的小河道上,轻轻地在周边和中心地带游走着。女人已经不住这样的诱惑,霍地起来将男人推倒,坐了上去,扭动着细腰。陆在根两只手狠狠地抓着上下涌动的胸部,几条红红的印子清晰可见。这一晚在根变换着方式和方法和情人折腾了将近一个晚上,床都几乎散架,最后两个满头大汗,几乎都是瘫倒在床上,喘着粗气。
“老板,明天把今年的账给结了吧?”
“要不要今天晚上的也结了?”在根瞟了她一眼,在他眼里边对那些一秒前还全情投入好似千年未见的情人一般热吻,纵欲,从身上发下来一秒钟后就跟你谈生意的人是鄙视,也是敬佩的,他觉得自己还要锤炼,而现在身边就有这样一个学习的榜样。
“今晚的就算我送你的。”许蕾蕾转过头来,瞥了他一默。
“那再送我一次吧。”在根又骑了上去,男根狠狠地顶在女人的肚子上。
这次倒是吓了许蕾蕾一跳,忙摆手,向后缩着。在根倒没有再往前,只是嘿嘿地笑着,好像一个胜利者。
女人披上一件衣服,但还是袒露着胸脯,好像狩猎者放下的一个诱饵,吸引着猎物的注意力,随时可以一击而手到擒来。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下对面眼睛发红的男人:“我猜,你刚才是不是被嫂子‘刮鼻子’了?现在满足了?”
“跟你说过了,我家里的事情不能问!”陆在根看起来有点愠怒,往前探了一点。
许蕾蕾向后仰了一下身体:“不问就是了,看你架着大炮,凶巴巴的。”说着夹紧了双腿,甩了甩披肩的长发,一只手把一边的头发拨到耳后,露出白白的锁骨和脸颊,吐了一口香气,妩媚地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我说你个土包子的,哪里学来的这么多的花样折腾人。”
狐狸精就是狐狸精,就这样几下子,瞬间就将男人的气焰完全消下去了。陆在根嘿嘿地笑了一下,得意地说:“你以为就没你们城里人信息发达,现在城乡没什么区别了,你们有《玉蒲团》,我们就有《玉女心经》。我家有完整的‘套装’,你要不要看?嘿嘿,现在我们农村的户口可比你们城里的精贵多了,上次有人想用50万买一个村里的入户资格都被我拒绝了,最后多拿了10万才成交。”
“算了。”
“哎,我倒有个问题,你说你一个城里人,还有那么多人围着,也不缺钱,你怎么看上我了,你说?”
“谁说我看上你了?自作多情!”
“那你和我搞来搞去,如果就是为了几张单子,也没几个钱,不至于。”
“就冲你刚才那龙马精神行不行啊?反正男人也没有一个好东西,这样潇潇洒洒,简简单单,不是挺好吗?”
“没这么简单,从来没有问过,今晚我倒想探个究竟,你说说看。”
夜很深了,整个空间沉默着,许蕾蕾头歪向一边,竟然眼圈泛红。在每个人心中总有一处洼地,那里藏着自己的一些小秘密,也很难被触及,偶然掠过,就如催发剂一般,而且只对泪腺有效。想来触到了这个女人的软肋,陆在根想。他钻回被子,一把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