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过去了,期间不管东方赤说尽了多少劝慰的话,张杨却仍然哭个不停,男人的耐心终于逐渐被磨光了。尤其是当他看到女人不论哭得有多稀里哗啦,都不肯发出一点声音的委屈模样,他的心里就是一阵控制不住地烦躁,更何况他向来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
终于,他再也受不了了,“噌”地一下站起身,忍不住大声喝止:“好了啦!你到底是有完没完了啊?哭哭哭!是有这么多眼泪可以流噢!喂,我现在郑重警告你哦,不许再哭了!”
“我……我也不……不……不想……哭……啊!可……可是我停……停……停不……下来……嘛!”
张杨无奈地回应着男人的恶劣态度,说出口的话因为不规律的抽泣而变得断断续续,脸上早已是大把大把的眼泪和鼻涕。而且为了能让自己的声音清晰些,她还稍稍松开紧紧捂住嘴巴的手,结果就扯出一根根的鼻涕丝来,模样看着着实有些恶心。
东方赤变了变脸,赶紧抽出好几张面纸扔向这张惨不忍睹的面孔,心里禁不住埋怨:真是的!这小妮子怎么连哭都能哭得这么邋遢?本来就没多少姿色了,现在这样真是比夜叉还吓人,一点都没有那种梨花带泪、楚楚可怜的美感!唉,这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呐?
无奈地一摇头,他只好妥协地开口:“好嘛好嘛!那你说吧,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不哭?”声音中已经带着些走投无路的祈求味道。
张杨拿起手中的面纸擤了擤鼻涕,鼻子里跟着发出好像洪水满溢而出的声音,光是听着就让人倒尽了胃口。揉了揉发红的鼻头,她才回答道:“以……以前,只要我……我不开心,Den……Denson就会……会……呜……”
然而,才一提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就立刻像是触发了她泪腺的开关,眼泪又哗哗地往下掉,手中的几张面纸随之阵亡,泪水混杂着鼻水,流得满脸都是。
“嚯!我的小祖宗诶!”
见此情形,东方赤脸上一阵抽搐,就差没直接给女人对方跪下了。他拼命地压下心里那股想要杀人的冲动,尽量用听起来还算温和的声音说道:“好好好,没事没事!那咱们以后都不提那个人的名字了好不好?可是在那之前,你总得告诉我,那家伙以前都是怎么逗你开心的呀?”
张杨花了好一会儿才成功平复下心中的伤怀,终于为男人揭晓了谜底:
“他……他以前……经……经常会……扮……扮女人……跳舞……来逗……逗我开心……”
“哈?扮……扮女人?!还跳舞?!”
没搞错吧!那个Denson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显然,听到这样一个雷人答案的东方赤一时还无法适应。他原本以为她最多会提出些类似暴饮暴食或是疯狂购物之类的方法,再大不了也就是喝个烂醉如泥的自残提议罢了,但只要能让这个女人停下不哭,他定然不会反对,只不过现在……
“你……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只有这一个办法有用吗?其它方法都不行?”
张杨简单地点了点头,但肯定的意味却是再明显也不过了。
女人的行为打破了仅存在东方赤心中的最后一点幻想,他的脸色变了又变,看得出来内心正在经历剧烈的挣扎。然而,看到张杨因为回忆起这样的过往又哭得比之前更加变本加厉了,他的额上青筋暴突,当即就决定豁出去了。
“你别走开,在这等着!”
匆匆交代了一句,他便夺门而出。
张杨茫然地望向大敞的卧室门,只能继续无助地暗自啜泣。
不知过去了多久,外面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音乐声。她闻声抬头,就看到自己的卧室门口惊现一条毛茸茸的穿着红色高跟鞋的长腿,她当即傻了眼,嘴巴不自觉地张成O型。
只见,那条腿自以为性感地扭摆了一会儿,终于把它的本尊带了出来。一道略显粗犷的背影突地站到门边,身上却着了一条不太合适的无袖红色紧身裙,上面还镶满了亮片,随着主人的每一下摆动而发出“哗哗”的声响。背影合着音乐兀自妩媚地摇摆着臀部,却是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怪异,胃部也越发翻腾。终于,这个人转过身来,却是让人大跌眼镜,大家猜猜是谁?
没错,就是东方赤!
看到男人那刻意浓妆艳抹的可笑模样,张杨赶紧用双手捂住嘴,以防自己尖叫出声。眼泪什么的早就不知了去向,因为现在的她已经被眼前的这一幕吸引去了全部的注意、
“啧啧啧,还没完呢!好戏可在后头噢!”
见对方给出如此大的反应,东方赤伸出食指冲女人摇了摇,还俏皮地眨了下眼睛。然后,真的就如他所说得那样,男人竟开始妖娆地合着音乐跳起了舞来,一曲家喻户晓的《Nobody》就这么扭了出来。虽然他本身的底子不错,所以扮起女人来并不是很丑,甚至张杨觉得要比她这个如假包换的女人来得更有看头。但一配上那过于壮硕的身板,就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了,呕吐的级别也随之不断上升中。
看着东方赤卖力地扭动着身体,还一脸陶醉地抚过自己全身上下的曲线,露在外面的毛手和毛脚不甚协调地甩来甩去,张杨只觉有一股子气快冲出来。她赶忙闭紧嘴巴,却控制不住逐渐鼓起的双颊,小脸也因为某种隐忍而涨得通红。
天哪!她……她之前只是说想看Denson扮女人跳舞而已,可没有要他也男扮女装的意思啊,更没想到他竟然会愿意做这种如此脑残的事啊!可是……
“噗!哈哈哈……哇哈哈哈哈……”
可是实在是太好笑啦!
终于,女人再也没法忍下去了,不雅地爆笑出声,激动得又是拍手又是捶胸,但即使是这样都她还嫌不够,最后索性用力捶向自己的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