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落尘没有看到那样的异样,所以她并没有察觉地接着往下说道。“如今我们交唐攻齐,这点倒要吧保证没有后顾之忧,这是我个人的意见,在身后放着弦郢会比边齐好些,而且若是攻虞唐后,战火纷起将又会破坏了虞唐原来的经济势头,以将来的恢复之时,必将要投以更大的代价,而边齐刚是以自然生态系统为主的畜牧业发展,这一点自然要比虞唐在恢复性上要容易得多,所以我们要先扫北边再往南攻。”
她说得兴起,也没有想到她说的那些让宫离钥他们闻所未闻的词与观点,在他们听来有多么的像天方夜谈。可是这却一点也不妨碍他们的接受,这些东西她是如何知道的,又是从哪儿知道的,却都是不问不闻。
“那你可愿助我?”这一句便成了问落尘的。他的眼中首次闪烁着认真与神采,看着那样狂热的目光,落尘几乎都想没有犹豫地说出那个“好”字。可是心底却突然一阵锐利的痛意袭来,开始是麻麻的,只因许久没有再痛过了,她也并没有在意,那样的痛啊,中从何时开始的呢?她谈笑晏晏地说着自己的一腔抱负之时吗?还是在说她要以与那个战神王爷未成领教过而成憾时开始?都已记不清了,如今她只是暗自忍了下来,却是再也没有开口说话了。
后面宫离钥又和爹爹商议了些什么事,她根本都听不清楚,她的头也痛的像是有几个人拿着破锣在耳边敲击一样,然后爹爹什么时候离开的,她竟然也不知晓。
“尘儿?”头脑里才有一丝清明,睁开迷蒙的眼,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张布满焦急的妖魅容颜,自己的一双手被另一双宽大厚实温暖的手握了起来,直到此时,落尘才觉得自己好冷,好冷,让种从心底生起的寒意,让她防无可防,御不可御,上书房内因为她会时常过来也增了不少的火炉以及其他的保暖的东西了,可是她还是觉得那么的冷。
“尘儿?”依稀里,好像也有那么个清淡如烟的温软声音在叫自己……尘儿。可是却又与耳边这一声担忧的声音不一样。睁着迷乱的睁看着对方,是啦,那是宫离钥,怎么会有那样清淡如烟的声音呢。看来她的病还是不轻啊,说来也是可笑,以前从来没有被医生看过病的自己,在这个异世里短短三四年的功夫,竟然没有与药断绝过。就不知道这是不是老天对她的妒嫉呢。
“嗯。”她示意地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爹爹也走了,那应该是就战事也议论的差不多了吧。自己说的那些,他们能明白吗?果然看到宫离钥凝着眉,不再是以住的那种笑看红尘。
“尘儿,我想要你帮我,你愿意吗?”
落尘一怔……愿意吗?想到自己所想到的那个宏大的构思,她应该毫无犹豫的说出愿意的,可是为什么她又迟疑了呢?何故迟疑?若是不愿,刚刚那些发自内心的谈论,又在表明着她的心意。
手忽然被紧紧地执起,她低头一看,宫离钥竟然深深地握着她的手,“尘儿,我想要你帮我,陪我一起走下去,陪我看着我最后的胜利,分享我的经验。我的天下,是要我心爱的人,陪着我一起来笑看的。”
突然觉得像是被烙铁烫了一样,落尘不可思议地睁大眼,那个一脸认真得找不出半分玩笑的宫离钥,那个不知道开了她多少回玩笑的宫离钥,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真的是他一直都在爱着自己,而是自己的忽视吗?
身子被一股大力拉动,下一刻,自己是贴在一个宽大的怀抱里,紧紧地搂着自己。落尘感觉到自己的颈边有一股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那里,是宫离钥的呼吸,带着一种期待和不忍被拒绝的……绝望。让落尘一时恍然,若是自己真的拒绝了,那样铺天盖地的绝望,是不是会被自己给淹没?他的怀抱很暖,那种温暖,又使得她觉得身上本来的寒意难挡,可是慢慢地,慢慢地,那种股竟然也抵不过他身上传来的热而逐渐败北归去。
“落尘,你知道吗?我一直都没有骗过你,我们小时候一起长大,可是我却是最了解你的人,甚至,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知道吗?可是却不知道你的女儿身份,直到那一次,真的是无意的,从小的你便已有了不同于一般女儿家的果绝与大气,智慧聪颖,远见卓识。那时我便想,你若是长大,又该是怎么地让人心动?我用手段让父皇封了你的官,果然引起了别人的不满,我想着只要给有保你活下来,也许你就不会那么光芒四射,不让惹人注目,在以后的岁月里便可以安然不再受到伤害。”
“……,可是你却以着另外一种方式活了下来,而且活得那样的洒脱自如,让人艳羡。我看着你长大,看着你从一个婴孩长成如今的光芒耀目的少年。本以为这样的日子就过下去了也罢,如果这样的话,我以前的那些准备便可以不用上了,我一直都知道父皇对风家是如何的芥蒂,你的女儿身份若是被揭穿将会有着怎么样的狂风暴雨。所以在我得知的那一刻,我也一直在努力,努力让我变的强大。”
宫离钥突然笑了,笑声中却带着一股凄凉的味道,这样的悲凉在他的身上从来都不曾见过的,落尘也没有再多动一下,只任着他抱着自己,轻声地说道那些过往的旧事,真的是她忽略了吗?以前的十二年的记忆她全无,可是这些年来,就算是对于自己,其实宫离钥也做的也并不见少的。那些事细想起来,竟真的是一个默默无言的相爱的人的付出。
……宫离钥,你可知道,你的这些温情,却是一腔空负的,我不是那个陪你一起长大占据了你半生记忆的风落尘,我只是一个世外来客,本来占有了风落尘的一切都已是多得了,又怎么能再奢求得到本属于她的更多的眷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