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进去吧,这上书房依着祖制,我是不能进的。”不想却只是收到一个安心的眼神之后,没容得她再次开口,房门便被打开,一阵暖意扑面而来,宫离钥放下她却并没有松开,转身便抱着她,不顾她满目惊异的反对,以及身后王征和林公公的的愕然,疾步走到了上书房内与外间一帘相隔的内室,里面有一张软榻,是他平时累了休息之所,今天却拿来给了她用。
“喂,这个,不好吧。”祖制外人不得擅入上书房内,更何况她现在也不是那个少年状元,战场统率了,只是一个平常的女子,更是无权入得,更何况是进入内帏。虽然她并不在意这些,可是身在此时,她并不能不避讳。其实只要她想,又有什么地方是她不能去又去不得呢。
宫离钥却吩咐那个公公又搬了个暖炉放在里面,暖气涌动,自然也不觉得再冷了。然后自己也出去由着她一个人郁闷至极地坐在内殿里,看着前面的浅黄色的帽帐轻荡,像是一阵阵的海波,只是隐隐约约地看得到外面御案上,宫离钥又重新安坐下来批阅奏折的身影。
……长袖广舒,墨发被工整地束起,以王冠一纹不动地压着,下巴的明黄色的丝绦有时也因着他的动作而在轻舞飘动。本来一张邪肆妖美的容颜却因着专注的神情而多添了几分耐人寻味的魅力。
以前不是没有陪他一起学习过,可却无论何时,他都是那么一幅慵懒无力的样子,也曾让她嗤之以鼻,己身不休可以治国,向来都是修身治国平天下的,可是如今,却因着外面那个身影而让她对之改观。他脸上的时而不自觉地露出一丝不可察觉地笑意,时而却是横眉紧卧,只是他一向都是个极收敛的人,这些表情在外人向前自然是无法看得到的。
就那么看着,落尘突然在心里想着,其实,他也是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千古一帝的?只是,只是他别在这么玩世不恭随性而为。也许,她也会愿意帮他。
落尘突然为自己这个念头而微微有些疯狂起来,以着她的见闻才能,想要全力辅佐一代帝王,其实并不算难的。若是能体会一番成就一番霸业的历程,或许真的不错?
苍洲大陆的的各个国家,也并不能说是相安无事,只是被弦郢、虞唐和边齐这三个大国的实力最强,其他的部落弱小,不得不依附于其中的一国做为栖身之所的,可是几国也常有战乱四起,烽火连绵,百姓并不能安康平定的生活,而这一切,迟早是要被改变的。
历史的脚步总在往前走的,旧的制度也必将会被新的制度所替代。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规律,苍州上千年的上社会制度,上千年的分裂割据,注定了要被一统才是正途。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让这种局面可以早些时日结束?现代里见惯了战火四起,烽烟家国的不幸,却让她的心里也涌起一种近乎于迫切的对于和平的希望。
这个念头像是毒蛇一样缠在她的心头,让她有些心中有只手在挠痒痒,却又无法抓得住。
也许,此念真的只是她一时兴起,可是,这个她偶然而起的念头,却不知以未来不久的时光里,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
习惯性地思考时蜷膝坐在一起,手指在一点的小桌子上轻轻击敲着,在宽阔的内室内里响起极有韵律的声响,宁静悠远。一直随在宫离钥身边侍候他起居的林公公很落叶知秋地端起来些热茶过来给她,然后也不多说话,悄然退出帘外。
从那以后,便见怪不怪地在看着上书房内多的那个女子,平时里都在一帘之隔的里面,有时却会回到赤离宫里,但是有皇上在的时候,那里面就会有她的影子,一般的素衣淡服,一个人被落在里面竟然也没有什么怨言。大家都是在宫里也是那么多年的老人了,自然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皇上对这个女子看得何其重,又怎能不知?别看着表面上一幅不理不踩,冷漠淡淡的样子,谁敢一步走错?
不知道为何身子一下子虚弱了很多的落尘在这些天的休养下,也渐渐恢复了一些,可是宫离钥却一直不答应让她回风家,爹爹和娘亲好像也是好久没有见过了呢。
前两天又下了一场大雪,素雪飞扬,她便又觉得冷了好多,太医过来把脉之后,又给了她一瓶新药,嘱咐了用法才放心离开。看着窗外扯絮似的鹅毛大雪,落尘只觉得心里堵了什么,有些隐痛却不尖锐,只是木木麻麻的痛意弥漫在身体里。
药里多了股她不熟悉的味道,想问问却也没问,现在还怕什么吃药,只要身体好起来,就比什么都重要,从来很少生病的她,终于体会到能够坚强无病地活着,是一件多少幸福的事了。那瓶药吃了些日子过后,才发现自己真的好像好了许多。以往只要自己内息一弱或者是身体有些不舒服的时候,冰锦凌的毒性多多少少都会冒出来,可是这次她都成这幅样子也很少见毒发。想着这是件好事,也放开了心。
此时风雪初霁,一片明媚,阳光照在银亮的雪上,一片耀目。早上起来后用过早膻,便拿了一本书在屋里坐下了。现在除了吃药,她现在看得最多的,便是从宫里藏书阁里的各种卷宗,如饥似渴地读着那么东西。身为特工的她,出于本性使然,虽然不喜欢却还是对于那些各国之间的纵横捭阖的筹谋划策有着十分的敏感。
谁说穿越来的人凭着自己现代那些浅短无知的见识风闻在古代都一定是呼风唤雨天天吃香,这些古人的智慧,却是任谁在何时也无法忽视的,自己只有多从中学习吸收,才能更加充实自己。现在却难得有着宁静地心绪来分析研究那些史上之争,以及各种兵家谋略之事,自然也是如获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