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司徒骅挺拔孤寒的背影,司徒芷漪站住了,任寒风扑在潮红的脸上。欣喜欢乐的心,在刹那间被残酷地丢进了冰窖里。冷,感觉不到了,疼痛,由心的深处向全身的奇筋八脉迅速扩散。眼眶酸胀难忍,总有一股滚烫的液体在里头涌动……刚才的那一幕,司徒芷漪悉数地瞧在眼里,这已让她的心堵得喘不过气来。而此刻,司徒骅对她的冷淡和无视,又让司徒芷漪冰冷的心里燃起一股火苗。
这就是所谓的冰火两重天!
她无处发泄,也不知该如何发泄。低头看见那根惹事生非的藤条,顿时火上加气,一脚就踢了过去,还对站在门口的刘嫂叫道:“也不知道收拾一下,差点摔死人!”说着,又对着藤条猛踹了几脚。
司徒骅闻声转过身子,想说些什么,却极力忍住,进屋。冷凝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很快掩在冰冷之中。
刘嫂嘴里小声地嘟嚷着:“这又不是我的工作……小姐要怪,该怪老靳不好好收拾……”
刘嫂虽小声,司徒芷漪却耳尖的很,她生气地说:“刘嫂,拿工资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拿得太多呀?做点事情还分得这么清楚?嫌累,你可以走啊……”
换了家居服的柳珞微听到吵闹声走了出来,拉过气乎乎的司徒芷漪:“算了,走,回屋。我今天在街上看到有卖烤蕃薯的,买了几块,还是红心的呢……冷了就不香了,快进去吃吧。”
“这个刘嫂越来越矫情了,她的这付样子做给谁看呀?”司徒芷漪撒娇似地说着,转眼换上恬美的笑容,依在柳珞微的怀里说:“嫂子还记得我喜欢吃烤蕃薯啊?”
柳珞微却看不出刘嫂有任何矫情之处,她觉得司徒芷漪的话里有话,便笑了笑:“芷漪你不会是在说我吧?”
“我哪敢呀?”司徒芷漪也淡淡的笑,比冬夜的星辉还要淡:“再说嫂子哪矫情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柳珞微也不多纠缠,扭头看了看司徒芷漪惨白而有些凄迷的脸蛋,问:“昨天你不是约杨昕言去参加今晚同学的派对吗?怎么,取消了?”
昨天晚上临睡的时候,司徒芷漪突然来到柳珞微的房间,爬上了大床,滚进了司徒骅的被窝里。两人随意聊了几句后,司徒芷漪好象想起什么似的,从睡衣的口袋里掏出手机,当着柳珞微的面,跟对方嗲嗲地说话。那神情,那口吻,既让柳珞微吃惊,又有些难为情。与司徒芷漪认识以来,柳珞微还没见过她有这么充满媚诱与女人味的一面。好不容易说完,不等柳珞微发问,司徒芷漪娇羞地说:“明天晚上我有个同学搞生日派对,规定大家都要带男朋友去。”
“那你准备带谁去?”柳珞微随口问。
“杨昕言呀……我刚才就是跟他打的电话,”司徒芷漪拉过被子将自已遮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幸福甜美的笑脸:“嫂子,这个杨老夫子还真搞笑呃,刚才我还没说带他去呢,他就自告奋勇的说要当护花使者。”
“是吗?他这个人就是心肠好,肯帮人。”柳珞微回答得淡淡的,可心里,好象有一根刺在缓缓游行。
“谁希罕他帮呀?还怕找不到人?多得是,”司徒芷漪嘟着粉红润泽的小嘴,摇了摇柳珞微的肩头,神神密密地说:“嫂子,杨昕言这个人怎么样?”
“挺好的……芷漪,你对他有意思了?”柳珞微的心里似乎很矛盾,不管司徒芷漪如何回答,她都不会满意的。肯定句,柳珞微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重心。而要是否定句的话,柳珞微又会担心司徒芷漪将注意力放在这个家,放在自已的身上,成天给自已出难题。
不是说,要摆脱失恋的痛苦,最好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吗?
可是,司徒芷漪和杨昕言,柳珞微总觉得不合适。撇开私心杂念不说,就事论事,杨昕言太沉稳忠厚,而司徒芷漪,柳珞微一直有种感觉,总觉得司徒芷漪不象她的外表这么单纯。
“不是我对他有意,而是……而是,他对我有意,”司徒芷漪将司徒骅的枕头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扯着枕套的镂空花边,波光潋滟的眼里却是溢满了娇怯之情:“嫂子,你说怎么办呀,他……杨昕言,现在一天到晚给我打电话发信息邮件的。我要是不回吧,他就跑到学校去找我,弄得我都被同学开玩笑了。”
司徒芷漪的回答,实在出乎柳珞微的猜测。这回答既不算肯定句又不是否定句,可对柳珞微而言,无疑是炸弹,威力很强大的炸弹!
心里,很自然地悠起一股埋怨来:真是,宁信这个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破嘴!这才过几天哪,他杨昕言就转过身去对另外一个女孩如此缠绵了?也就是两个多月前吧?那天是柳珞微的生日,杨昕言早早地订了花订了座,想为柳珞微庆生。花,柳珞微接下了,生日宴会,她没参加。她想,既然自已是抱着终身不嫁的主意,那何必给杨昕言一个希望呢?那不是害他吗?尽管,柳珞微自已也承认,杨昕言,早在五年前就走进自已的心里了。
柳珞微的拒绝,早在杨昕言的意料之中,这几年来,杨昕言在柳珞微的面前已不知碰了多少闭门羹了,早已习惯了她的冷漠与无情。但他的情绪并没受丁点的影响,给柳珞微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短信最后说:我会坚持下去的,用我的这辈子去守候和等待。我还是那句话,哪怕你以后嫁人了,哪怕你有了家庭有了孩子,这辈子,我还就认定是你了。你能回馈我一份归宿和情感,那是上天的怜悯,假如没有,我也会一直这样守在你的身边,至到永远……珞微,你也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你选择怎样的生活我都支持你,你勇敢地往前走,我,杨昕言,只是你的守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