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芷漪还是有些不信:“我以前从来没听爸爸提起过呀。”
陆兰将墨镜摘下,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司徒芷漪:“你看看这个。”
司徒芷漪接过一看,这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中有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显然,男孩更大一些,他正伸出右臂,很亲热地将那个女孩搂在怀里。男孩不用细看,司徒芷漪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爸爸陆凡年轻时候的模样。而女孩,看样子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不难看,也不算太漂亮,顶多算个中等的角色。拿着照片和眼前的这位“陆姨”一对照,司徒芷漪也很快认定,照片中的女孩,就是陆姨年轻的时候。
照片的反面,写着一行端正的钢笔字:兄妹合影。
这下,司徒芷漪确信无疑了。
陆兰收回照片,有些忧伤又有些自嘲,说:“你爸爸不跟你提起我也是有原因的,他是个命穷却很清高的人,当年反对我跟任浩在一起,死命地反对。你可能不知道,那时候,任浩的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的。几次争吵后,一怒之下你爸就和我断绝了兄妹关系。”
任浩?
陆兰轻视地一笑:“你不知道他吗?就是现今T市的市委书记,老浪氓一个。”
天哪,太好了!凭空掉下个姑姑不算,而且,市委书记竟然成了自已的姑夫。太好了太好了,这场官司不赢才有鬼呢。
司徒芷漪差点要山呼万岁了。
陆兰忧虑地看了一眼貌美如花的司徒芷漪,心想,无论如何不能让任浩看到她,否则,那只脏手肯定会伸向司徒芷漪,她可不想来个姑侄同夫的插曲。“芷漪,我有句话要说在头里。”
“嗯,请说。”
“你和司徒骅之间,必有一场官司。姑肯定是支持你的,但我们不要把任浩牵扯进来,要不然别人会说我们是倚仗市委书记的权力,那样的话,官司赢了也没面子没意思,而且,司徒骅也不会心服口服的。”
司徒芷漪哪想到陆兰藏着的小九九?当然满口答应:“我听您的。”
“那就好。”
“兰姨……姑,你不恨我爸吗?”司徒芷漪惴惴不安地问。
“小傻瓜,我干嘛恨我哥?”陆兰的声音有些低沉,眼前飘浮着一张老实本份却清秀异常的面孔:“现在想想,你爸真是有先见之明啊。假如有来世,我一定要好好的听我哥的话,我哥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因为,你爸比我想得远,想得周全。”
司徒芷漪不理解了:“姑,我觉得我爸当时想得不周全,幸亏姑不听他的,还是姑有远见,姑会识人。”
陆兰嘎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象只老鸭子!“什么狗屁远见?你以为嫁给一个市委书记就算会识人了?你想像不到,这么多年我是怎样咬着牙挺过来的。”
司徒芷漪觉得陆兰有些得了便宜就卖乖的意思,一个女孩能嫁给一位市委书记当然算是女中之凤了,也不是每个女人都有这种运气和福气的。
见司徒芷漪不说话,陆兰换了个话题,问:“听说你跟一位大学老师走得挺近的?”
司徒芷漪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脸上浮起了霜打一样的表情,恹恹的。自从得知司徒芷漪要和司徒骅争夺冷雨集团后,杨昕言突然变得比以往热情了许多,不仅常接司徒芷漪的电话,而且,时而会主动约司徒芷漪去吃个饭看个电影的。一开始,司徒芷漪很兴奋,还以为自已的攻心战初获成效,可是,两人相处的时间一长,司徒芷漪便看出杨昕言的心思来了。杨昕言,他话里话外的,就是要求司徒芷漪别和司徒骅争夺公司。
司徒芷漪也不傻,她当然明白,杨昕言的真实意图不是为了自已和司徒骅,而是为了柳珞微!
想明白了,想透彻了,司徒芷漪火了,觉得自已成了杨昕言的手中的玩偶。若不是杨昕言有可利用的身世背景,她早就想一脚把他给踹了。
“他叫杨昕言?”
嗯。
陆兰又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得很阴郁,很放肆,笑够了,说:“真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傻丫头,我们姑侄还真有缘份哪。”
司徒芷漪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张口就问:“姑,我听说杨昕言的亲生父亲也叫任浩,杨昕言他……他是不是姑夫的儿子啊?”
陆兰猛地一个急刹车,不等车子停稳,她就回过头来:“难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呀知道?
“你呀,跟我当年一样傻!对方是个什么身世和背景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一头扎进去,”陆兰探身抓起司徒芷漪的小手,抚着,摇着头,那双势利而孤寒的眼里,慢慢地升腾起一股浓浓的亲情来:“芷漪,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很亲的亲人,除了乐天,你是我最亲的人。你找对象我不反对,但我不能看着你走我的老路。”
“姑,你这是什么意思?”
“有其父必有其子,”陆兰狠狠地说:“我跟杨昕言接触得不多,可是,有那样的父亲,儿子一定好不到哪去。芷漪,你听姑的,别跟他来往,姑以后给你找个好的。”
司徒芷漪并不知那个任浩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但姑姑口口声声称他为“老流氓”,想必任浩这个人的生活作风不咋地。不过,凭自已对杨昕言的了解,司徒芷漪觉得,杨昕言是个重情重义的正人君子,从他对柳珞微,对贾妮和自已的所作所为就不难看出。
“姑,我跟他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呢。”此时此刻,司徒芷漪觉得当前的首要任务不是和杨昕言的关系,而是与司徒骅的争夺战。
陆兰笑了笑,说:“我明白你的心思。丫头,这点,你不像你爸,倒象我。”
像她的雄心壮志?
“芷漪,这段时间是最佳时间段,司徒骅的老妈去世,你不仅少了一个对头,同时,司徒骅的心思肯定是乱糟糟的,你在这个时候出击,胜算大太多了,真是老天有眼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