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珞微只有苦笑了,心想,还管他呢,他不管自已就不错了。自已允许他管,可他也不能掉进醋缸里不出来吧?成天盯着自已,这样下去,别说和男同事男同学接触了,很可能互看一眼或说上一句话,司徒骅都有可能掀起巨大的醋浪。唉,这样的日子,过得真是太难受了。
安顿好婆婆,又让哑嫂睡下,柳珞微拿着手机悄悄地走出病房。
她想和司徒骅好好谈谈,她要将自已的想法如实地告诉司徒骅。
把病房门轻轻地掩上,刚转身,一只大手凌空落下,还没等柳珞微喊出声来就被紧紧地裹进了大衣里。
大衣内的味道,柳珞微很熟悉,头顶上那粗重的呼吸声,柳珞微也很熟悉,所以,她没有惊叫,没有反抗,任由对方裹挟着朝外走去。
也不知走到哪了,对方站住了,柳珞微也只好站住。
“告诉我,是谁,谁!”声嘶力竭的叫喊声,终于从柳珞微的头顶上砸了下来。
柳珞微欲哭无泪了,她猛地挣开了大衣主人的钳制,小脸憋得通红,仍是肿胀着的眼眸里已是雾茫茫一片。“司徒骅,你有完没完?”
“没完!”
“那好,你站在这没完吧,我要休息了,恕不奉陪!”柳珞微顿时没了谈心的念头。
“不行!”
“你没权利不让我休息!”
“我有权利让你说清楚问题。”
“我不是罪犯,你也不是警察和法官。”
“你是我老婆,我是你老公!”
“那又怎样?法律上哪条规定了,当丈夫的有权审问妻子?”
司徒骅忍了又忍,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柳珞微:“小刺猥,耍嘴皮子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不要有侥幸心理,以为这样就可以回避掉问题。”
“我根本就没有回避,我已经回答完毕。”
“你没有照实说。”
柳珞微恨得直咬牙,隔着毛衣就照着司徒骅的肚皮狠狠地掐了一把:“司徒骅,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介意是杨昕言将事情告诉我的,我也跟你很明白地说了,不是他,百分之百的不是他。我问你,你还要怎样?”
“除了他没别人!柳珞微,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亲口承认而已,并不想为难你,可你为什么一定要否认呢?你知道你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心虚!”
柳珞微就差哈哈大笑了,心虚,这有什么好心虚的?别说杨昕言今晚确实没跟自已打过电话,就算打过,那又心虚什么?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有什么好心虚的?
“有什么好笑的,你还好意思笑?”司徒骅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柳珞微,按他的逻辑,柳珞微此刻应该是流着泪在悔过,在检讨,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我在笑你!司徒骅,我在笑你!”说完,柳珞微真的笑出声了。
司徒骅气急败坏的,刚想伸手去捂柳珞微笑得如桃花般盛开的小嘴,袋里的手机却响了。
拿起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司徒骅顺手一按,手机不响了,他又开始响了:“承认吧小刺猥,不要等我发火了再承认,那样就晚了。”
我呸!柳珞微笑得更灿烂了,笑得肿胀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我承认,我承认是你告诉我的……。哈哈哈……。”
这时,手机又象个讨厌的第三者,凑热闹来了。
“喂,哪位?”司徒骅只得接了,他担心是不是哪个生意场上的朋友打来的。老婆要看住,生意也不能丢。
“嗬,你好呀尊敬的夫人,这么迟给我打电话,有何吩咐?”司徒骅的脸上露出了厌恶的神情,但他不能得罪对方,只得敷衍着。
柳珞微趁机挣脱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了病房。
回到病房,婆婆和哑嫂已睡着了。
柳珞微随意地梳洗一下便钻进了被窝里。
可她没有丁点睡意,想起司徒骅刚才那付孩子般耍赖的样子,柳珞微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她静静地躺着,倾听着外面走廊上的动静,一旦司徒骅推门进来,柳珞微决定马上装睡。她担心司徒骅的那根扭曲的神经还没捋直,万一还要来个“夜审”自已的话,那自已真要抓狂了。
病房门始终安静地伫立着,将世界隔成内外两个空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可司徒骅没再回病房。
也好,很可能气急败坏地回家去了。让他回去好好想想,这个登徒子成天醋意横生,他不嫌累别人还觉得累得慌呢。
柳珞微想不通的是,司徒骅喜欢吃醋,可自已的身上为什么也会发生这么多让司徒骅吃醋的事情呢?难道真有这么巧吗?冥冥之中好象有人在摆布似的。
想着司徒骅,柳珞微不由地想起晚上给自已打电话的那个人。
给柳珞微打电话报告司徒骅与杨昕言见面打成一团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茶楼老板,夏辰吟。
夏辰吟这个人,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穿衣打扮,柳珞微都不喜欢。前段时间夏辰吟曾几次请柳珞微去画室,柳珞微用了种种借口推脱掉了。后来,夏辰吟看出来了便消失了,谁知今晚又接到他的电话。
一开始,柳珞微以为夏辰吟又要旧事重提,便一下子出言堵住对方的嘴,说:“对不起夏老板,我没时间。”
夏辰吟在那头哈哈地笑了,说:“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没时间?司徒夫人,你别这么急着回答嘛,假如我说出个别的事情来,你一定会有时间的。”
柳珞微以为夏辰吟在故弄玄虚,便想挂断电话。
“司徒夫人,实话跟你说吧,你的丈夫和你的男朋友在我的茶楼里决斗呢,我担心他们把我的茶楼给毁了,所以跟你通风报信一下……。司徒夫人,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说完,夏辰吟率先挂断了电话。
柳珞微傻眼了,站在原地想了半天也缓不过神来。不过,直觉告诉她,夏辰吟说的不会是假话,他没这个必要。
柳珞微进退两难了。心里很担心司徒骅和杨昕言他们两个的安危,不管伤了哪个,她心里都不会好受。可是,她又无法出面制止,她很清楚,自已一旦出面,不仅会把事情弄得更复杂,而且还会让司徒骅产生更多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