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叫你乐翻天!
柳珞微摆开老师的架势,在沙发的正中间坐下,顺手,关掉了喧嚷的电视。
“喂,你找死啊,敢关我电视?”
柳珞微坐正了身子,脸上笑微微的,声色却很严厉:“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还有,重复那句头发不是电线的原话!”
说就说,还怕你一个女生不成?老爸常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她的头发这么长,见识肯定更短!
任乐天摇头晃脑,添油加醋地又说了一遍,刚把最后一个字吐出,只听得“啪”地一声,稚嫩又一付痞子气的脸上,早着了柳珞微的一个大巴掌!
“啊?你竟然打我?你这个鸡婆,你这个死女人……我弄死你!”任乐天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这个文文静静的家教,竟然伸手就打人!而且,不是假打,是真打!
疼,好疼!
“你再骂一句试试?我还打。”柳珞微摇晃着手腕。笑着,朝开始暴怒撒泼的小男孩伸着过去。
任乐天早被父母家人宠坏了,他一头就撞到柳珞微的怀里,哭着喊着叫打。
“好,是你要我打的!”
“啪”地一声,另一边完好的脸上,顿时又扣上了深深的五指印。
红,两边的脸颊都红透了,而且,疼痛无比。
“怎么样,还想讨打吗?告诉你,我是练过拳击的(私下透露,柳珞微在弟弟和周边的小混蛋们身上练过),也得过许多奖项。还有,你也亲眼看见,你的父母全权委托我管教你,所以,你投告无门,你父母是不会插手的。”
说到这,柳珞微从自已的包里拿出消痛的舒络油,轻轻地抹在红屁股似的脸蛋上:“现在,我再问你,还敢骂我吗?”
这下,任乐天不敢象刚才那样放肆了。尽管恨透了这个家教,恨不得拿水果刀把她宰喽,但他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肚子里骂骂算了。
“很好,看来你已知道自已错了,过来,”柳珞微拍着旁边的沙发:“坐下,我还有话问你。”
任乐天用两只手捂住两边的脸颊,两只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直愣愣地望着柳珞微。不过去,也不作声。
柳珞微看得出来,他的眼里,全是仇恨!
恨就恨,不恨才不好管教呢。
“我的话没听见?”提高声调,环视四周:“要不要我找个扩音喇叭来说?对了,你家有吗?没有的话,赶紧让人去买一个。否则,我说话你听不见,可我还以为你是故意不听话,惹我生起气来你又要挨打。”
我的妈呀,不会是女魔头跑到家里来了吧?她还想打啊?
任乐天咬着牙,一步一步地挨过去,离柳珞微远远地坐下了。
很好,这也是一个小小的进步,至少说明,这个小霸王开始有点惧怕心理了。
柳珞微在实践中曾发现,对付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狼孩,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先磨掉他们的威风与自以为是,让他们知道,这个天下不仅仅是属于他们的,他们没权利在这个世上称王称霸。告诉他们,称霸就得挨收拾。
然后,再安抚他,关心他,走进他的内心世界,让他在生活中不由自主地依赖上你,这个时候,你就算成功一大半了。
“你喜欢玩拳击游戏?”
说到游戏,任乐天的眼睛又开始发亮了,点头如啄米:嗯嗯嗯!
“电脑电视里的游戏有什么好玩的,不够刺激,不够生动。”
“那怎样才好玩呢?”他主动搭话了。
“我们对练啊……怎么样,你有兴趣吗?”
“你一个女的,你会毛?”不敬的话刚溜出口,任乐天赶紧闭上了嘴巴,他看见柳珞微的左手在掰右手玩呢。
“哼,那看看谁最后是那个毛!”柳珞微站了起来:“明天开始,我们练习拳击!”
啊?这不是请来教自已文化课的?敢情是请来一个拳击教练啊?
前十个家教,每个一来,还没坐稳就拿出书本来讲课。这个怪了,既没书本又没有黑板,一张嘴说练拳击。
好,只要不学那些狗屁不通的文化课,任乐天的心里畅快多了。
柳珞微站起来要走的时候,任乐天第一次露出小心的的神态,问:“你不会骗我吧?”
“你在家好好等着,我当老师的,能骗一个学生?”柳珞微大模大样地说。
杨昕言不知柳珞微在搞什么鬼,走出了大门,柳珞微才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来。
当她把自已的管教计划讲给杨昕言听时,杨昕言好象是第一天认识柳珞微似的,望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兴奋的神情,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
当然,他有些不信,这个让所有的人都下了难以挽救的判决书的小魔王,就凭文弱的柳珞微能扳过来成为一个好孩子?
“成为品学兼优的孩子,我不敢保证,但我能保证,二个月后,他会成为一个没有火娃发型,有礼貌,懂得最起码的人情世故的孩子。而且,开学后的成绩绝对不会倒数第一,这些,我能保证。”
真的?杨昕言连连点头:“假如真能这样,那他的爸妈肯定满意极了。”
“那好,你就看我的吧。”
夏夜,清风穿过人行道上如伞状般撑开的香樟树,落下点点散发着清香的花朵。月亮,如玉盘一般,只是缺了一个小口,正跟着这对年轻的男女往前走……偷偷望着英气率直却又时不时地流露出妩媚情状的柳珞微,杨昕言的心弦,第一次为一位女孩而弹奏起隐秘而欢快的乐章。
同时,他有些焦灼地想,第二天,柳珞微会做些什么呢?
转眼,第二天就到了,从来没有时间观念的小魔王任乐天,却早早地起来,站在门口往外眺望,可是,一直等到天黑也不见那位漂亮的女家教前来。
“少爷,你等谁呀?”保姆见平时总在游戏机面前玩得不亦乐乎的小祖宗很反常,不觉地问。
“等柳老师。”
啊?保姆以为自已的耳朵先老了呢,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