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寄波却十分不认同,怒道:“象邬傲南这种人,怎么可能动真情?哼,不过是在演戏给大家看而已!”
“演戏也不需要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啊!”陆鸣霄眼底闪过一丝羡慕和黯然,“其实,能真实地表达自己的情感,能全心全意地去爱一个人,也是一种幸福,哪怕是死,也是无憾的吧。”
“哼,朕不管他是真情还是假意,朕只知道,姬无心将是朕的妻子,是南椰国的皇后,他们,谁也不可能得到她!”
陆鸣霄惊讶地看着他:“陛下,臣一直想问一句,你对姬无心,为何如此执着?难道只是因为先皇的遗昭?”
“是……又怎样?”容寄波有些心虑,目光躲闪着,袖袍一甩,看向场中两个重伤垂危的人,不禁又面有得色,“哼,邬傲南和岳乘风一除,便没有人能和朕竞争了。等找到姬无心,还怕她不会嫁给朕?”
陆鸣霄心底忽然涌起一股不悦。
听容寄波的语气,几乎把姬无心当成了一件物品。当其他人无法拥有她,容寄波便认为他自己对姬无心已十拿九稳。以陆鸣霄对姬无心的了解,他明白容寄波必定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姬无心是绝对不可能接受容寄波的。这点,陆鸣霄可以肯定。
可笑容寄波却不明白这点。
眼看着邬傲南和岳乘风的生命力一点点消失,而曲歌也是一副六神无主、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容寄波忽然意识到,他的机会来了。
他猛地站了起来:“肖丞相,看来,我们南椰国的机会到了。”
“陛下……”陆鸣霄吃惊地瞪着他。
“想想,如果我们此刻出手,结果……”
“不可!”陆鸣霄大惊,失声叫道,“陛下若如此行事,只怕会为天下人所不耻!何况,引起东旭国的仇恨,对我们南椰国会十分不利!”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容寄波瞪着他,说道,“这不是你平时常说的一句话吗?西岷国如今已经到达覆灭的边缘,我们已不需要东旭国的帮助也能将它消灭。邬傲南一死,东旭国群龙无首,必然内乱,到时,我们再将东旭国灭了,统一三国,成为天下最强大的国家,到时,北凌国不堪一击,整个天下迟早便是朕的了!”
说到后来,容寄波一脸张狂,吞并天下的野心象发酵的面团一样迅速地膨胀起来。
他一把推开陆鸣霄,朝邬傲南扑去。
陆鸣霄虽然有聪明的头脑,却手无缚鸡之力。被容寄**得摔倒在地,连滚带爬地爬起来,慌张地连声大叫:“陛下,不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陛下!”
然而此刻的容寄波哪里听得进去?
他此刻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三年前姬无心坠崖时的那一刻。如果,那时他足够强大,如果,那时没有邬傲南,没有靖王,没有一切干扰阻拦他的人,姬无心就不会生死未卜,而自己,也不会心绪不宁地度过这三年时光。
虽然他不是很清楚自己这三年来为什么会心绪不宁,尤其是午夜梦回时,姬无心总会出现在他的梦中,但他明白,只有完成父皇立下的令他娶姬无心的遗愿,他的心才能真正的平静。
为了这个目标,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而眼前,就是绝好的机会。
他冲到邬傲南身边,刷地一声从身旁一个侍卫的腰间抢过一把佩刀,毫不犹豫地用力向邬傲南劈去。
邬傲南眼睁睁地看着那刀劈下,却连移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这是一次从未有过的经历。
第一次发现,死亡离他这么近。
曲歌正在救护岳乘风,邬正邬邪和北凌国的禁卫军们斗在了一起,被他们围困在中间,一时也无法抽身前来,两人只能不断咆哮着,几乎急红了眼。
眼见那刀锋落了下来,邬傲南叹了口气,暗忖:我命休矣。
正在这危急之间,只听“铛”地一声,容寄波握着的钢刀火星四射,一股巨大的力量从碰撞处传来,震得他虎口裂开,连钢刀也握不住了,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下变故太快。众人还来不及分析状况,只觉眼前一花,两条陌生的人影出现在面前。
其中一名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双眼深凹,额头高耸、身上的衣服似袍非袍,式样十分怪异,腰间束着缀着一排宝石的腰带,那些宝石在月光和烛火的照耀下幽幽地散发着璀璨的光芒。老者的脖上佩戴着一条式样古老的项链,那项链上串着的圆珠,似是由兽骨磨成,白森森的散发着一股神秘的力量。
另一位,却是一名美丽的少妇,皮肤白皙,姿容俏丽,身上华丽的衣服彰显着她非富即贵的身份。她一看到垂死的邬傲南,便大叫一声,哭泣着扑上去。
“天哪,南儿,你到底怎么了?有没有受伤?”少妇将邬傲南揽在怀中,眼泪便滴了下来,“南儿,你千万不要有事啊,否则娘还怎么活啊……”
什么?这少妇是邬傲南的娘亲?也就是当今东旭国太后?
众人均感震憾。
传闻邬傲南的母亲曾是东旭国的德妃,在后宫中,是最神秘的一名妃子。对她的身世,世人几乎没人清楚。
没想到,邬傲南的母亲会如此年轻。
但是他们怎会知道,其实邬彩琴已年近四十,只是因为保养得宜,容貌又长得象少女一样清纯,所以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很多岁。
“娘,你怎么……怎么会来?”阎王殿前走了一圈又回到人间,一抬眼就看到自己的亲娘,邬傲南很难不惊讶。可是身体里叫嚣乱窜的内力令他痛苦不堪,额头的冷汗自始自终都没有干过。
“南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邬傲南,发现他没有受伤却痛苦难耐的模样,邬彩琴更加不解了。她转头看向身旁那老者,语带请求:“长老,请救救我的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