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在车中做了个鬼脸儿,黛玉扑哧一笑,用纤细的玉指点了点竹影的额头,低声说道:“我走了还不到三个月,你就越发淘气了。”
竹影故意撅起嘴来说道:“姑娘,您就是偏心!”
兰心伸手揪了揪竹影的耳朵笑骂道:“你个小蹄子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撕你的嘴。”
竹影忙拉着黛玉的胳膊挡着自己,软声求道:“好姑娘,竹影知错了,您就饶了竹影这一回吧,竹影再不敢了!”
黛玉不由笑道:“罢了,兰心你瞧在竹影可怜巴巴的份上,饶了她吧。”
一路说说笑笑便到了林府,林义早就得到消息,已经大开中门率阖府男女迎了出来。黛玉进了二门后才下车,林义上前要以国礼相见,黛玉忙上前拦住,哽咽道:“叔叔,玉儿回来了。”
林义用袖子擦了老泪,喜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玉儿,这一路你可受苦了。”
黛玉带泪笑道:“叔叔,玉儿很好,您放心吧。”
林义身后的阖府男女都跪了下来,齐声道:“恭迎小姐回家。”这些人都是林家旧仆,都是看着黛玉出生成长的,对黛玉的感情自是不同一般。
黛玉笑着走到大家面前,亲手扶起最前面的老管家,含笑说道:“大家快快请起。”
众人簇拥着黛玉进了正厅,此时林成下了朝,也飞马赶回家,见黛玉已经回到家中,便对水沏水溶笑道:“有劳殿下世子护送玉儿,林成在此谢过。”
水沏笑道:“林兄太见外了,护送玉儿是我们应当做的。”水溶也说道:“林兄,你这么说话可见得是同我们兄弟生分了。”
林成自是有他的用意,在黛玉还没有确定自己的心意的时候,林成不想水沏水溶过多的影响黛玉。说这些话只是开头,林成打算好好和黛玉谈一谈,他想让黛玉适当拉开同水沏水溶的距离以策万全。因有这个想法,林成便对水沏水溶笑道:“殿下,世子,难得二位能闲下来休息,不如我们一起在京城里逛逛,等两位开始上朝,再不能得闲了。”
水溶笑道:“好啊,玉儿,你也一起去,我们好好逛逛!”
黛玉还没说话,林成便说道:“玉儿就别去了,这两个多月奔波了数千里,玉儿一定累极了,还是在家里好好休息才对,就我们三个去吧。”
闻弦歌而知雅意,水沏黛玉水溶都听出来林成不想让黛玉和二水多接触,水沏心里明白,水溶可还糊涂着,黛玉自然懂得林成的意思,便笑着说道:“哥哥不说还不觉得,这一说,我还真觉得乏了,大哥二哥,你们请便吧,今天我可要在自己家里好好松散松散,不跟着你们闹了。”
水沏点头道:“也好,在宫里总是不能好好休息的,玉儿,你便歇着吧,我们同林兄出去走走。”水溶还想说什么,却被水沏拉了起来,向黛玉林义他们告辞之后便离开了林府。
刚出了林府,水溶便皱着眉头不快的问道:“大哥,林兄,你们在搞什么名堂?”
水沏只说道:“二弟,玉儿是姑娘呀,我们要为她的名节考虑。”
水溶让水沏说的哑口无言,只闷声嘟囔道:“我们在北疆的时候可没这些事非。”
林成将手搭在水溶的肩上,对水沏说道:“殿下,世子,今天我请你们二位喝酒。”
水溶听了这话笑道:“林兄,莫不是有话吩咐?”
水沏拍了水溶一记,没好气的说道:“就你饶舌,还不快走!”
水沏水溶林成三人很快来了鸿宾楼,掌柜一见林成前来,忙引着他们上了三楼的林家专属包间。在暗中跟踪水沏的人见他们进了鸿宾楼,忙回去向他的主子回禀了。
还在快雪时晴那间房里,小二上了酒菜后便掩门退了出去。林成为水沏水溶倒满酒,然后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郑重说道:“殿下,世子,林成先行赔罪了。”
水沏按住林成的手,真诚的说道:“林兄,我们兄弟相交,兄弟之间没有赔罪之说,林兄有话尽管说。”水溶亦点头道:“就是就是,林兄,好好的赔的是那门子罪,这就什么话?”
林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看着水沏水溶两个,沉声说道:“这里只有我们三人,今日我们说的话不会传到第四个人的耳中,林成只想问问殿下和世子,你们对玉儿的心。”
水溶一怔,抬头看看水沏,急急说道:“林兄,我水溶不是那种藏着掖着的人,相信林兄已经看出来了,我对玉儿有心,想和她共渡一生。”水沏也郑重说道:“林兄,你知道我的心意,我铁了心要玉儿做我的太子妃。还有一句话要告诉林兄,我和溶弟早就知道彼此对玉儿的心意,我们也有君子之约,我们尊重玉儿的选择,不论玉儿选择了谁,我们都会给出我们的祝福,绝不会让玉儿为难。”
林成微觉惊讶,他知道水沏水溶两个手足情深,可是没有想到他们两人竟然有如此气度。林成微微点头道:“多谢殿下和世子对舍妹的尊重,按说林成不该再说什么,可是……林成还是想多说几句。”
水沏水溶忙说道:“林兄但说无妨。”
林成略略犹豫一番才说道:“林成感激两位对舍妹的心意,可是玉儿才十四,她根本不懂情为何物,若是让她现在选择,这是在难为玉儿,我想请求殿下世子在玉儿及笄之前不要和她提起这事,不要给玉儿压力,让玉儿从容的认清自己的心意,才好做出选择。”
水沏在草原上已经答应了林成,自然不会反悔,而水溶犹豫片刻后点头道:“林兄放心,玉儿及笄之前,我一定不会给她造成困惑。可是玉儿及笄之后,我们向玉儿表明心意,林兄不会再不允许了吧。”
林成点头道:“好,我答应。”
水沏笑道:“林兄,其实我们兄弟怎么都好说,我们断断不会为难玉儿,可是那乌里雅就难说了,我了解他的性格,他认定的,极难改变,我只担心他以两国联姻为名向父皇求娶玉儿,到时可就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