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胡尔声音刚落,便听到极响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那声音越来越近,拉胡尔兴奋的大叫道:“乌音,一定是乌音回来了……乌里雅,你的死期到了……”
城上的乌里雅却不相信,乌音能打主意的只有驻扎在戎疆城外的那十万兵马,可是他已经将那十万兵马托付给水沏了,乌里雅相信以水沏之能,绝不会被乌音这样一个莽夫骗过去的。因此他极为沉着冷静的站在城楼上,并不理会拉胡尔的怪叫。
拉胡尔看到乌里雅不理会他的叫喊,气急败坏的叫道:“行刑!”说完拉起马缰便要往护国王爷身上踏,护国王爷将心一横牙一咬,双眼一闭,等着巨痛的来临。一声扑嗵闷响响起在护国王爷的耳边,预期中的疼痛也没有到来,他睁开眼睛一看,只见一个满身风尘的年轻将军挡在他的面前,在那年轻将军的前方,是一匹倒毙在地的高头骏马,在马的身子底下,压着刚才还无比张狂的拉胡尔,在拉胡尔前面的地上,坐着一个吓傻了乌鸿,他只瞪着眼睛张大嘴巴,连哭都不会哭了。
这年轻将军正是水沏,他急驰两天两夜,终于赶到吐罗国都之外,水沏不知城中情形如何,便命台吉领军,他自己则带着子墨书砚两个先进了城,水沏发现城中叛军刚起,便让子墨回去带领大军以乌音的印信诈开城门,他自己则带砚直奔王宫而去。正遇上拉胡尔要加害护国老王爷,情急之下水沏便冲入军中,先将老将军救下再说。
书砚极迅速的上前将拉胡尔绑了起来,又将吓傻了的乌鸿抱起来,水沏向城楼上的乌里雅高声喊道:“大哥,我来了!”
乌里雅大笑道:“好兄弟,辛苦你了!”
水沏大声道:“大哥,十万大军俱已回朝,听候大哥将令。”
乌蛮机灵,立刻将水沏的话大声翻译了一遍,王宫外的叛军立刻乱了。他们当中有好些人是被蒙骗的,拉胡尔告诉他们乌音已经夺了乌里雅亲掌的十万大军,又擒下护国王爷逼迫他们,他们才不得不叛乱,如今了乌蛮的话,叛军中的大部份都心生退意,纷纷往后退去。只有那些铁心谋反的,还留在原地。
水沏将护国王爷身上的绳索割断,正在想怎么和他沟通,护国王爷用极生涩的汉语说道:“你说,我懂。”
水沏大喜过望,忙说道:“老将军,我送你进去。”
护国王爷忙摇头指着自己说道:“我,护国王爷,镇守京畿,”然后又指指那些叛军说道:“我的兵。”
乌里雅也在城楼上高声喊道:“二弟,他是我叔叔护国王爷,可以相信他。”
水沏点点头,将自己的马让给护国王爷,护国王爷往马上一坐,那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气度便尽展无余,他振臂一呼,那些后退的叛军立刻冲上前,与那些铁心谋反之人杀成一团。此时台吉也带人冲了过来,不过半个时辰便结束了这场战斗,以绝对优势取得胜利。
这在半个时辰中,水沏数次拦住护国王爷,不让他上前冲锋陷阵,但凡有攻击护国王爷之人,水沏不过举手抬中便料理的干净利索,看得护国王爷两眼放光,如同发现了什么绝世奇葩。
乌里雅亲自带人下了城楼,打开王宫大门,快步迎了出来,一手握住水沏的手,一手握住护国王爷的手,颤声道:“王叔,二弟,多亏你们了!”
护国王爷‘嘶’的倒抽了一口凉气,仍是爽朗笑道:“乌里雅,我们不用说这么外道的话,若非你这位结义兄弟,王叔老了老了还要栽个大跟头,我可先同你说好了,你这位兄弟我是一定要接回我护国王府住的。”
水沏笑道:“老王爷还是快去治伤吧,在下来迟一步,让王爷你受苦了。”
护国王爷只抓着水沏的手道:“不妨事不妨事,刚才只顾着打仗,还没来来得及问你叫什么?”
乌里雅只笑道:“王叔,急什么,进去说话的,在这大门口算怎么一回事。”
乌蛮和澹台桑云上前搀扶着护国王爷先进宫去了,水沏则和乌里雅留下来处理善后之事。水沏一直没有看到水溶,心里发沉,忙问道:“大哥,三弟呢?他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乌里雅面带惭色,低声说道:“二弟,我对不起你。”
水沏大惊,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他紧紧攥着乌里雅沉声问道:“我二弟怎么了?”
乌里雅忙解释道:“二弟你别急,三弟受了伤,正在治疗。”
水沏一颗悬起的心落回腹中,还好,只是受好,溶弟还活着,水沏心里暗自想道。
“大哥,三弟的身手极好,是什么人伤了他,伤在何处,要不要紧?”水沏如连珠炮一般的问了起来。乌里雅更加惭愧,只低声道:“三弟刚刚受伤,已经送到圣堂请大夫医治了,当时我没有在场,我……还没来得及去看他。”
听了乌里雅的话,水沏心中微有不快,可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平静的说道:“大哥,我带了三万大军先行赶回来,五弟率四万大军在戎疆居中策应,还有三万人开往蒙河源,台吉也来了,有什么大哥就问他吧。请大哥派人为我引路,我要去看三弟。”
乌里雅知道水沏心中有怨意,他也觉得很对不起水溶,便说道:“二弟,你略等片刻,我安排一下就陪你去看三弟。”
水沏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便说道:“大事为重,大哥,只派个人引路,我自己过去就行了。你忙完正事再去也是一样的。”
乌里雅摇摇头,将台吉叫到跟前,将一切善后事宜交待给他,便和乌蛮澹台桑云一起陪着水沏去圣堂看望水溶去了。
水溶受得伤不轻,他右肩上的伤口深可见骨,水沏赶到圣堂的时候水溶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若是让水沏看到那水溶那深可骨骨的伤口,还不定要发生什么样不可控制的事情。饶是如此,水沏看到水溶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容,眉间紧紧拧成“川”字,沉声问道:“是谁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