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听了放下书本笑道:“兰心竹影快去请二叔进来,雪雁扶我起来,春纤备茶。”
兰心竹影出门将林义接了进来,雪雁已经扶着黛玉站了起来,林义忙上前笑道:“你腿上有伤,还站着做什么,快些坐下才是。”
黛玉浅笑道:“叔叔请坐,春纤快上茶。”
林义知道自己不坐黛玉也不会坐,便笑着坐了下来,春纤上茶后林义挥手道:“你们几个先下去,我有要事同你们姑娘商议。”
兰心竹影雪雁春纤鱼贯而出,四人守在书房外不让任何人经过,让林义和黛玉详谈。
“玉儿,我有件事要你即刻转奏皇上。”林义面色凝重,不似平日的轻松,让黛玉看了不由吃了一惊,只点头道:“叔叔请说。”
林义低声将林府探子探到的消息说了一遍,黛玉脸色也白了,忙道:“我这就去禀报皇上,也好早做准备。”
林义点头道:“我正是这样想的,玉儿,还有一事叔叔必须告诉你,那乌里雅汗王对你极为上心,他在我们府外徘徊多日便是为了你。这一回他肯回国点兵助阵,只怕目的还在你身上。玉儿,你的聪明才智远胜寻常人,此事你需心里有数,早做应对才是。我们虽然能打探消息经营生意,可是说到谋略之事,叔叔却羞愧的紧,玉儿你有了主意,叔叔便依你的意思去做。”
黛玉双眉微锁,轻声道:“难道他就是那个在清台山别院夜袭的人?”
林义一惊急忙问道:“竟有这等事,玉儿,你怎么没有说起过?”
黛玉忙解释道:“那一日却有一个蓝眸之人偷窥,后来被打跑了,蓝眸为吐罗王族的特征,玉儿担心这事闹出来与国不利,便没有说出此事。去年在回京城途中,我在运河里见到一个落难之人,也有一双湛蓝眸子,当时我命兰心竹影相救于他,后来那人不告而辞,我便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如今想来,难道那人便是这乌里雅汗王?”
林义点点头道:“怪道他般盯着我们府里,我全都明白了。”
黛玉虽然于情事如一张白纸,可是她天姿聪慧,总能猜出几分,羞恼之意顿生,沉着小脸恼道:“早知道便不救他的,反救出事来。”
林义呵呵笑道:“见死不救,玉儿可是做不出来,救便救了,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黛玉默然不语,她心里虽恼,却也知道这事要尽快报于皇上,便说道:“叔叔,请您安排车轿,玉儿立刻进宫求见。”
林义点头道:“车轿已经安排好了,只是你没有出入宫禁的令牌,如何是好?”
黛玉笑道:“皇后娘娘曾赐下一方玉牌,言明玉儿若想入宫,凭玉牌便能通行无阻。素来玉儿也没想过要主动进宫去,便一直没用。如今正是用的时候了。”
林义松了口气点头笑道:“那便好,玉儿,事不宜迟,你速速进宫去吧,切记此事不可张扬,只密报于皇上一人便是了。”
黛玉点点头,林义将四个丫头叫进来,她们扶着黛玉回房更衣,换过入宫的衣衫,黛玉出门上了软轿到大门口换乘翠盖香车,飞快的往宫门驶去。
宫门守军见一乘轻便的翠盖香车飞奔而来,便上前厉声喝止,只听车中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轻道:“兰心,把玉牌给他们看过。”
兰心接过玉牌跳下车道:“这是皇后娘娘的通行玉牌,我家姑娘有要事求见。”
那宫门侍卫一见玉牌吓得立刻跪倒,口称:“下官冒犯姑娘,姑娘请进。”兰心没想到这玉牌如此管用,笑嘻嘻跳上马车对黛玉说道:“姑娘,这牌子还真管用。”
黛玉抿嘴笑道:“皇后娘娘赐下的,岂能不管用。”
有玉牌为证,黛玉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坤宁宫。皇后一听说黛玉求见,喜道:“难道玉儿头一回主动来看我,太好了,快快请玉儿进来。”
兰心竹影扶着黛玉走了进来,皇后一见黛玉行路不太自在,忙迎下来惊道:“好玉儿,你这是怎么了,竟摔着了不成?”
兰心竹影扶着黛玉行过礼,起身笑道:“姨妈万福金安。玉儿不妨事的,只是在家里不小心拌了一跤,姨妈,玉儿此来有要事求见皇上。请姨妈代为安排。”
皇后一愣,随既笑道:“好,浣霞,去请皇上来,就说玉儿赶入宫来有要事求见于他。”
黛玉知道这即是皇后为了照顾自己腿上有伤,又是为了不引人关注。便站在一旁等候。皇后回头看到黛玉站着,便上前拉着黛玉的手亲热的笑道:“好孩子快坐着吧,咱们是一家人,不讲这些子虚礼。”
黛玉坐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见皇上和水沏急匆匆赶了过来,水沏一看到黛玉便皱眉道:“小师妹,你腿上有伤,有事派人传个话我去就是了,何必还自己到宫里来?”
黛玉却起身低眉敛衽道:“臣女有要事禀报皇上。”
皇上笑着挥退了殿上所有伺候的宫娥太监,对黛玉道:“玉儿现在可以说了。”
黛玉忙将乌里雅汗之事尽数说了,皇上皇后水沏皆是微微变色,皇上微叹一声道:“看来此番北部六族一心要灭我皇朝。万幸那吐罗之主欲提兵相助,只是我朝与吐罗并无往来,且祖上有仇,他如何要相助我们,朕却想不明白。”
黛玉微红了粉面,底声道:“皇上,玉儿还有一事回禀。”
皇上温和的笑道:“玉儿不必拘束,有话只管说就是。”
黛玉轻声道:“去年上京之时,玉儿与使女曾在运河边救过一个异族之人,若是所料不差,他便是那吐罗之王乌里雅汗。”
皇家之人个个心思灵透,有黛玉这一句话,大家便什么都明白了,水沏的反应最大,他满面怒容重重哼一声,双膝跪地拜于皇上面前,高声道:“父皇,儿臣请命出征,定要将来犯之敌尽数斩杀,不劳外人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