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间过去了两年。这两年中,黄秀英除了极其隐蔽地得空与偶尔回来的刘国庆私会外,几乎继绝了同一切男人的来往,在村里人的眼里俨然成了一个良家女子。但她心里也在受着另一种煎熬,那就是刘国庆迟迟没有传来好消息,这让她如坐针毡,心烦意乱。
两年里,刘叶眉和邬细球两人的关系也终于有了结果。
刘叶眉和邬细球两个活宝打打闹闹,分分合合,折腾了好几年。先是杨小脚催他们快点结婚,邬细球也有此意,他年纪比刘叶眉大了六七岁,眼看着同村的小伙伴们个个生了娃长了辈份,自己还是半天云里打石灰不免有些着急,也想把个人的事早点办了,免得父母牵肠挂肚。但刘叶眉却嘴一撇,“早着呢,我才十七岁,要好好玩几年再说。”
村民们都不看好这桩婚事。村里人感到他们只不过是两个不懂事孩子在玩“过家家”,不可能修出什么正果来。在他们看来,邬细球是个好吃懒做,不懂生计的家伙,用村里人的话说就是“烂泥糊不上墙”,而刘叶眉还是个没有长大成人的姑娘家,四季不明五谷不分。这两人要是成了家,简直就是一场儿戏。
邬细球刚开始碰到刘叶眉,纯粹是一时迷糊,好比是酒鬼碰到了烈酒嫖客碰到**。和刘叶眉在一起厮混了好几年,对她的身子早已司空见惯,神秘感和新鲜感消失殆尽。好的时候黏黏乎乎,不好的时候拳脚相加。不过,两人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尤如这东方古国几千年的历史演变,不断地重复着一样的剧情。
两个欢喜冤家虽然恩冤相报,但决不会闹到恶语相加,忍痛分手的地步。而最关键的在于不管分手多久,邬细球总能迷途知返。他是个没有多大本事的人,也是个没有血性的男人。在外面吃了别的女人的亏,找不到依靠的地方,仍会乞皮赖脸地重新回归老情人的怀抱中。
刘叶眉不仅看得开,也看透了他的背胛骨,对他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知像他这种人在外面也乱不到哪里去,索性让他在外面吃点亏,受点教训,长点记忆。
时间一长,刘叶眉不急,倒是杨小脚和她的儿女们急得不行。都害怕时间一长邬细球也会中途变卦,倒头来吃亏的还是刘叶眉,怕她背着个“破鞋”的坏名声不好嫁人。但他们对此也一筹莫展,因为问题的关键不在于邬细球而在于刘叶眉。
为此,倒助长了邬细球的威风,他逢人便说:“刘叶眉跟了我这么多年,不嫁我,还能嫁给谁?”反倒是他成为了刘叶眉的“救世主”一样。
这刘叶眉也是个人精,岂能容他这般张狂。等他得瑟够了,她就一不小心让他的种子在她的身体里发了芽,结了果。那时,她叉着身子,气势汹汹地指着微挺着肚子对邬细球说:“狗东西,看看老娘的肚子都被你搞大了。你要么马上结婚,要么去公安局,我告你强奸罪,你就等着坐牢吧!”
这小子见这阵势,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乖乖地跟和她去登记结婚。
结婚这天,邬细球从邻县拖来一大卡车没几个像样的人接新娘子。刘叶眉特意到城里做了个头发,化了个妆。新郎穿着一件不伦不类的西装,新娘穿着一件不成模样的红外套,在破破烂烂的老屋里简单地摆了几桌酒。亲朋好友劝酒劝得像打架一样,个个都喝成了红面虾公。酒醉饭饱后,在一片祝福声中刘叶眉腆着肚子上了大卡车的副驾驶室,邬细球在几个年青村民的推搡下也上了车,相互用下流的粗话祝福了几句,就扬飞而去。杨小脚一个人呆在厨房里又是哭又是唱的,分不清她是高兴还是难过。
刘叶眉这边都是些穷得叮当响的亲戚,嫁妆除了黄秀英打的几床棉絮,再就是其他几个兄长凑份子买着一些生活用品,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真个算得上是一穷二白的嫁妆,村里人都觉得有些寒心。
黄秀英没去送刘叶眉。他前几天得知刘国庆第二天就要从省城回家,就借着在家照顾孩子的名留了下来,想得空去会会他。
第二天,刘家人还在邻县做客。她算计好时间,就去找刘国庆。一路上,见到刘国庆一家老小个个都皱着眉,铁青着脸。问他们发生什么事?都只是摇头。
她心知不妙赶紧向晒谷场赶去,那里围着一大群人。她分开人群,挤上前,看到令她震惊的一幕:刘国庆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抱头痛哭,整个人都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