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他，自己的心就越止不住地急剧跳动，连脚步也变得有些不稳。
苏暮尘向他走过去，越来越近。
秋璟言一直躺在躺椅上没有动，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一点也没有觉察到有人在靠近他。
苏暮尘已经走到了躺椅的旁边，低头就能看到他，近在咫尺，只是他的脸被他用手臂挡着，她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他有了一些胡茬的下巴。
“我不是说过，在我休息的时候没什么事不要靠近我吗？”就在苏暮尘以为他还在睡觉的时候，秋璟言突地出声，嗓音是一贯的清冷，只是多了一点沙哑的味道，手臂还是横在脸上。
听到这个久违了的声音，苏暮尘险些掉出眼泪来，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来掩盖自己抑制不住的哽咽。
这个声音，多次在她午夜梦回的时候都能够听到，每次听到的时候，她都忍不住想要掉眼泪，可是，现在与那时的心情是完全不一样的。
好像是听到了一些异样的声响，秋璟言移下挡着眼睛的手臂，缓缓地睁开眼，双眸一开始接受到阳光的刺激，还睁不太开，但是在他眨了几下适应了外面的光线以后，他才完全睁开眼来，一眼就看见了头顶上方苏暮尘的脸，还有她蓄着眼泪的双眼。
秋璟言好像有点不太相信她出现似的，又眨了几下眼睛，然后闭了上去，嘴角牵起一抹奇异的笑容：“真的是——大白天的做什么梦……”暮尘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他眼前？秋璟言，现实一点，她现在在铜雀楼，她已经失忆了，她完全忘掉你了，而你正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所以——是梦吧——应该要醒醒了。
可是——为什么——
“璟……”
为什么这声音会那么真实，就像是在耳边响起的一样？
秋璟言嚯地睁开眼，正对上苏暮尘的双眼。
的确——是真实的，是真实的她，不是他的梦境。
“你……”秋璟言突然感觉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所有的话都卡在了自己的喉咙里。
苏暮尘听到他开口对她说话，所有的情感一下子全都倾泻了出来，思念、委屈、哀伤、不安、痛苦、埋怨……太多太多，多到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了。眼泪变得更加汹涌，真的像是发洪水一样。
秋璟言在乍见她时的惊喜还有诧异之后，冷静了下来，努力维持着自己清冷的表情还有冷淡的语气：“你来干什么？”她不是失忆了吗？她不是忘记了他吗？为什么现在看她的样子，她好像记得他是谁？
璟——再一次从她口中听到他的名字，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说不惊喜是骗人的，但是他更加担忧，她是恢复了记忆了吗？为什么，既然要遗忘，为什么不彻底一点，他现在这个鬼样子，连自己都面对不了，还怎么面对她？
她如此拼命地从铜雀楼那边一路跑过来，却得到这么冷淡的招呼，苏暮尘心中更是委屈，想起之前品月告诉自己的关于他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已经达到了极限了，这几个月来默默承受的痛苦在此刻都化作了泪水，一股脑儿地涌上来。
“哇……”原本还是光掉眼泪不出声，但是此时苏暮尘猛然地发出了很大的哭声，充斥了整个院子，恐怕整个初雪园的人都能听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