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底都有一股狠劲,血中行长期把它埋在心头,一狠起来,往往表现为倔强,再然后表示爆发超乎常人的能力。
蒋良没用上自己修炼了十多年的法术,而是非常普通的拳脚招呼,怕的就是让人瞧出,害怕也要惹上一身麻烦。蒋良尽往血中行身上打,拳脚想加,脸上全是狰狞之色,没半点怜悯可言。
血中行但觉背上,臀部,小腿剧痛无比,渐渐抵受不住,却不肯说一句求饶的话。蒋良自幼修炼鬼极玄清道,身体能耐远超常人,即使没用上法力,拳脚的力道也不是寻常人能够忍受的。
血中行咬牙强忍,双手在地下乱抓乱爬,突然间摸到一件冰冷的物体,原来是一块菱角分明的石头。血中行为求自保,当即抓起,不知哪里来了一股冲劲,猛地抡起手臂,趁蒋良间歇之际,一把扔去。
这乾坤一掷,完全是赌命的行为,假如不中,蒋良必将恼羞成怒,说不定还会痛下杀手;假如中了,那一切都好说,起码有了跑路的缓冲时间。
下一刻,只听得蒋良大吼一声,右手死死捂住右眼,又狂又叫,趔趄地退后几步,疯狂般踢脚,同时左手乱打一气,只是踢不中、更打不中血中行。
原来,血中行掷一块石头,恰好砸中蒋良的右眼,蒋良顿时一片惊慌,生怕血中行乘胜追击,于是退后几部,但右眼剧痛,左眼渐渐有些迷糊,便只好胡乱打一番。
血中行见此良机,岂有不逃之理?他忍着伤痛,警惕地站起来,看着近似疯狂的蒋良,慢慢挪动脚步。
正当血中行准备狂奔而逃时,地下“啪”的一响,他斜眼一瞥,身体不由得定住了。
原来是一堆血红手镯的碎片掉落地上,正是血中行随身携带的血红手镯,看来似是他胸口撞击石块时碎裂的。
“啊……”血中行仰天大叫一声,喊声里充满的愤恨,发泄着满腔怒火,下一刻,他便决定把怒气往蒋良身上发泄,毕竟冤有头债有主。
血中行恨,恨蒋良,更恨自己,连自己亲人留下的唯一的信物都保不住,他恨极了自己。这一手镯,便是血中行最后的底线,谁侵犯了必定会惹来一身麻烦。
望着蒋良发疯的模样,血中行一声冷笑,顺手从地下抄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狠狠地往蒋良脸上扔。蒋良右眼受损,惊怒之下牵动法力走岔,搞到自己连左眼都一片模糊,哪里辨认得了方向。
血中行那块石头不偏不倚,刚刚咂中蒋良的鼻梁,顿时鼻子红肿,鼻血长流。蒋良大喊大叫,撤下右手,乱施用法术,火弹术,风刃术等层出不穷,一时间光芒四起。但蒋良也是乱打一通,而血中行的身手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比拟,因此血中行左避右闪,轻松地躲开了。血中行可不管打不打脸,十年的账,怎么也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憋屈了十年的锋芒,在一瞬间得到爆发。血中行也像疯子一样冷笑着,丝毫没有俱意。血中行被此人排挤嘲讽了十年,现在又岂会善罢甘休?
血中行凭着一股信念,轻松避开那混乱的攻击,脚步沉稳地走近蒋良,又捡起一块石头,往他右脸砸去。
蒋良脸部吃痛,大喊一声,叫得嘶声裂肺,慌乱之中用手捂住,便停止使用法术。血中行一见机会来了,狠狠地踹他一脚,正中****。这一招便被后人记作“撩阴腿”,专门使人变太监的,实用之至,百试百灵。
蒋良痛得倒地,双手捂住****嚎啕大叫。血中行像着了魔,现在还不停地往他身上拳打脚踢,还不忘踹脸,能打就打。这就是连本带利讨回来,九出十三归。
蒋良抵受不住,慌乱之中大喊求饶,哭爹喊娘的,但血中行偏偏不理会,反而是变本加厉。血中行十年来所受的痛苦,似乎要在蒋良身上讨回来。
“岂有此理,住手。”正当血中行打得兴起时,一股极具震慑力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血中行听此声音,脑子“嗡”的一响,那股狠劲一涌而退,渐渐停下了手脚。
蒋良得此良机,呻吟着爬离血中行身边。
血中行被此人一唤,顿时有些清醒,但更多的却是迷茫,此刻只觉全身半点气力也无,便欲移动一步也是艰难无比。因此血中行只好在原地一动不动,强行支撑着身体。
一个留着山羊胡子,浓眉大眼的中年人和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顿时赶到,及时制止了血中行的疯狂行为。
“师父……师父……”蒋良无力地呻吟喊叫。血中行依旧一声不哼。
“哼,同门师兄弟之间竟然手足相残,传出去成何体统?中行,你一向待人和睦,这是为何啊?”出声中年人正是他们的师父樊百子,但他的语气也不见得是责备血中行。
“师父……他……”蒋良一语未必,便不省人事了。
“良儿,良儿……”中年妇女见此,神色忧虑之间,一个箭步走到他跟前。为了防止他伤势恶化,中年妇女连点了他数处大穴。
那中年妇女便是“鬼谷医仙”樊百子的妻子,名唤宁韶芬,修为不低,据闻与樊百子不相上下,只是谁也不敢肯定,因为没有人见过宁韶芬的手段。
宁韶芬担忧道:“良儿身受重伤,治疗起来颇为麻烦,恐怕要休息一年半载。至于中行,也伤得不轻,但没良儿那么严重,以他自己的医术,自己疗养也可。”
“鬼谷医仙”樊百子叹道:“这件事谁是谁非,也不好追究,毕竟亮儿他……而中行的为人我们也清楚,况且手心手背也是肉,我还真不忍心下手,处罚不当,那鬼谷的威严搁哪去?”
“你就别磨蹭了,我看还是先把他俩带回去吧,良儿伤得太重了,再不治疗,右眼就要失明了。”宁韶芬担心的是他们的伤势,因而连声叮嘱。
“好好,先带他俩回去。”樊百子点点头,看样子是个老婆奴……
血中行虽然没有重伤昏迷,但现在浑浑噩噩的,二人的对话根本没听下,他似乎意识到自己闯祸了。明知大事不妙,他却无力挪动脚步,嘴里喃喃半天,却吐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