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事了,你走吧。”张二蛋对韩楚挥了挥手,示意他快些走。
“恩,谢谢!”韩楚除了说谢谢不知道怎么表达对他的感激,起身道别,张二蛋看着韩楚远去的背影,摇头笑了笑,便接着烧柴火。
与往日一样,韩楚坐在一处干净的地方,边等着,边拿出书看了起来,即使有人教,最重要的还自己领悟。
仙元从强者如云,到灵气衰败,远古时期那般的强者现如今寥寥无几,究竟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真的是那几场仙魔大战,耗尽了根基,将仙界打的破败不堪?
听说个人的体质是否适合修行,也和仙界本源息息相关,千百万年前适合修行的身体,到了如今不一定还是那般,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并非不适合修行,而是生错了时代?
《万始归元》其中几篇也有写关于修真者的体质对于本源,天地法则的领悟没有什么影响,身体是否适合修行,谁说了也不算。
他忽然想到,当初长老在为自己检测根骨的时候,曾经摇头叹息,说:“这孩子的身体,就和这仙界一般破败不堪。”
这么一句评语,让他的地位在门里降到了最低,处处得到的是最差的待遇,好像所有人对仙界的破败都怪在他身上一样。
他心想,仙界比我早生了无数年,它衰败与否,怎么能怪我?倒是资质真正平庸之人,才会怨天怨地,觉得和自己悟性差没关系。
不知不觉到了半夜,他依然沉浸在书里的世界不可自拔。
合上书本,他感觉,她应该是不会过来了,自己自作多情个什么,刚想站起来,瞥见身边站着人,大吃一惊,这人,不是二师傅许睿是谁?
韩楚连忙行礼,只听许睿道:“这里是当年我和轻盈母亲幽会的地方,没想到今日轮到了你们。”
韩楚更是冷汗直流,无地自容,恨不得此刻就从山上跳下去。
许睿背手道:“长老接弟子入门之时,也曾为你测过根骨,结果是不适合修行,当年路遇你母子二人,我也曾为你母亲把过命脉,抱着救人之心,能救则救,然其积疾已久,不日便去,你母亲临去前,苦苦哀求我把你带上山门,我见你悟性不错,这才有了师徒缘分,可惜造化弄人,门内那一个弟子不是我亲手带上山,长老有话,我也不敢偏袒分毫,你觉得这么多年,山上苦吗?”
韩楚恭敬道:“弟子不觉得苦。”
许睿停顿了一下道:“将你纳入顺德门下,你意如何?”
韩楚知道,顺德门,虽然不用干脏苦累活,但以后也和修道无缘了,相当于被流放一样,待在内门,虽然烧柴担水,好歹也有机会聆听仙长师傅们讲经训话,若到了哪里,恐怕从此再无机缘。
“师傅!”韩楚跪了下来,痛苦流涕,师傅不要他了,他再也见不到轻盈了,还有修道的路,从此也就断绝了,他想起了母亲和他说过的话,一定要修得仙法,否则她死也不瞑目。
“你若不愿,也可继续在此,不过轻盈你是见不到了,她已有婚约在身,不方便和人再见。”许睿见韩楚哭的那么伤心,想起了他那母亲的苦苦哀求,升起可怜之心,他暗暗叹了一口气,修仙之人,本不该有多余的怜悯,独见一人泣,却不见苍生。
韩楚内心震动,听见这句话,一时间竟哭的还要伤心,但没有哭出声,咬牙苦苦的憋着,但很快的,他便擦干眼泪,拱手道:“谨遵师傅教诲!”
“如此便好。”许睿想走,忽然想到什么,说:“轻盈时常求我讲解文字,可是你之应求?你若有什么不懂的,我可帮你讲解。”
韩楚想了想道:“只是普通的仙家初解。”
许睿听了有些失望,点点头便离去了。
韩楚盘腿打坐在原地,夜稀云薄,星消雾散,月淡天明,红霞如飞,日出方见,经过一晚上的平复心情,他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轻盈师妹已经有了婚约,以后将嫁作他人,而自己,依然是个砍柴的。
他开始想,想必她将来的夫君一定英武过人,资质不浅,修为强大,就算在门里也会是座上宾,不由得替她觉得高兴,只是想着想着,他眼睛红了,越想便越是觉得不服气,越想便越是感觉悲愤,拳头不由自主的就握紧了,为什么,这个人不是我!
资质,都是资质,一切都是资质,为什么我的资质那么差,只要我能够比任何弟子都强大,那么她嫁给的一定是我,而不是别人!
想着,他一拳头砸在了地上,猛然将地面砸的裂了开来,皮开肉绽,也不觉得疼,只是觉得这份屈辱大过了疼痛。
太阳初升,紫气东来,韩楚已经好几天都这样接受了朝阳的洗礼,此时竟有些许天边来的紫气,没入了他的身体,转了一圈,让他的身体变得更强悍。
他也不觉得疲惫,干活比以往更加的有力,挑水砍柴,山上山下来回,边干活,脑袋里边回转着那些他不懂的文字,小轻盈那温柔的声音已逐渐的消失,反将这些文字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里。
不到半天时间,就将两个人要花一整天才能干完的活,全部都做完了,舒心的擦了一把汗,他从来没有这么快过,心想,晨时刚过,此时一定还在讲早课,便换了身衣服,去讲学堂。
弟子满座,个个精神饱满,腰背挺直,他很奇怪,以往可不是这样的,要么没精打采,要么弯腰勾背,不会像今日这般,仔细一看,原来座上有人,身着华丽,便是师傅那友人,弟子们有所闻名,是某大派的客卿长老,资质超群,修为不可仰望,听他讲道一番,可以说三生有幸。
韩楚也照常找了个角落听讲,四周望了望,没有人在,一早上没见人影,还以为张二蛋会在这里听讲,昨晚值夜,此时大概是呼呼大睡去了。
他还看见了许轻盈,穿上了正式的衣服,在靠前的几座,坐在她父亲身旁,看起来也是没有睡好,略显疲倦。
而讲道那人,讲的也着实精彩,妙趣横飞,便是韩楚不识斤两文化,也能听了个半懂。
忽而此时,有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呼:“不好了,死人了,死了,柴火房的张二蛋死了!!”
韩楚猛地瞳孔一缩,忽然心脏骤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