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从鸡飞狗跳的皇宫中,如愿以偿地夺得大汉传世玉玺,心中大喜不已。当晚,王府大摆筵席,宴请宾客与门客。一匹快马从王莽府中疾驰而去,直奔驿站。而在长安驿站客房中,持烛火,擦拭着宝剑的人正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咚咚咚——咚咚咚,客官入睡了吗?楼下有使者前来找客官。”小二急切地敲门。
隗嚣将手中宝剑收于剑鞘之中,开门窃望楼下。的确,有个头戴斗笠得信使在喝水休息。“使者有何事?”隗嚣一边下楼,一边问道。
“隗将军,刘歆大人请您火速与我去安汉公府上一叙,务必前往。”信使急促地催到。
“信使稍等,容我上楼叫醒我另一位朋友,一同前往赴宴。”
“烦请将军快点。”
“不劳兄长大驾。方才听到动静,文渊已经整装待发。”只见从隗嚣房间的偏室走出来一位身材高大,面庞俊秀的男子。背后有一把长长的宝剑以麻布绳系在身上。
“两位大人,既然一切准备就绪。请随小人一起前往安汉公府吧。”信使再一次催促道。
隗嚣与马援一同前往安汉公府。
王莽在府中大白筵席,席间美酒佳肴陈列得满满当当,可谓“玉玺入莽,筵宾三千。”
王莽兴致勃勃地端坐于高堂之上,喝着酒,哼着小曲。酒席间,刘歆喝着小酒,却全无心思观看眼前的舞蹈美食,在他心里,隗嚣这位老友的到来才是他最大惊喜。
刘歆邻座的平晏、孔永敬酒,满目春风。论金石巨著,刘歆还是与两人又共同的交集。作为王莽的帷幕,三人的卓越功勋不亚于决胜千里之外的张良。
“刘大人为何只顾喝闷酒呀,今天这么一个大好日子,你这般实在是扫兴。”王邑兴致打起,一手啃食着豚腿,一手抱着身边的美女,乐呵呵地与对面的刘歆搭话。
说实在话,在文人的世界里,武夫都不过是一群杀猪宰牛的屠户。相对应的,在武将的世界里,文人皆不过是群瘦骨嶙峋,整日咬文嚼字的酸秀才而已。王邑之所以亲近刘歆,还不是因为看在王莽的面子上。
世人皆知王莽师从大儒陈参,自己也以读书人自居。而今王莽海誉美名,其皆因此而富盛名。作为王莽手下心腹大将,王邑再怎么粗鲁,还是要给刘歆几分面子的。
“王将军见笑,老夫在等一位旧友前来,多年未见,甚为想念。”刘歆文绉绉地回答。
“旧友?不就是那位边陲小将隗嚣嘛!”王邑轻蔑地嘀咕。
也不知是因为嗓门扯大了,这句话飘进了刘歆的耳朵里,引得刘歆哈哈大笑:“想不到边陲小将能入大将军法眼,不甚荣幸呀!”
“你!”王邑拍案站起,桌案上的酒樽倒翻,美酒滴滴答答湿了一地席。靠近王邑身边的人惊恐万分。
“邑为何羞恼,隗嚣是本公让子骏请来共商大事的。”王莽看到席间有人争执,停下手中的美食佳肴,解释。
“安汉公,你请一个戍边小兵来共商大事,何故还赐高座,在门外设个草席足矣!”王邑十分不满地指了指自己与王莽之间空着的座位,说道,“公认为某与隗嚣相比,谁的本领更胜一筹?”
刘歆看到王邑如此追问,恐王莽心生怒怨,急忙制止:“隗嚣远不及将军也!”
王莽听到刘歆为其解围,心中甚喜,但心底里是在偏向相信隗嚣的能力:毕竟隗嚣在边塞驻防多年,手下精兵强将,猛将如云。如果能得到隗嚣相助,以后的大事可图。倘若隗嚣与自己为敌,那这将是一个心腹大患。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如虎添翼。
“报!禀报安汉公,隗将军已到。”信使大声汇报。
隗嚣走在前面,马援紧跟其后。两个高大威猛的男人,素衣粗布,却一点不失英气。
“子骏,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哈哈哈。”隗嚣刚进门就见到坐于席中的刘歆。刘歆立马离席,将隗嚣引荐给王莽,拉着隗嚣激动地说:“季孟速来与我见过安汉公。”
隗嚣心里也明白刚才有不周之处,立马会意,作揖向王莽:“安汉公,福泽四海,功比姜周,在下一沙场勇夫,甘为大人建功立业,抛头颅洒热血。”
王莽听到隗嚣这番话,心花盛放,立马起身走下高堂,紧握隗嚣的手,说:“莽得将军,如得淮阴侯,大事可定。”
此言一出,大厅中所有人瞬间鸦雀无声。隗嚣也被王莽惊吓住了,心中衡量道:“眼前的这个人,是在自比高祖吗?”
王莽想将隗嚣牵到虚席间,突然发现隗嚣身后还立着一个人。
“将军,此人是谁?子骏知否?”王莽回过头,问刘歆。刘歆看着马援,却没有说任何话。
“安汉公莫惊,此人乃是我来长安途中相识的挚友。姓马,名援,字文渊,扶风茂陵人。”隗嚣介绍马援。
马援站在厅堂大道中,毕恭毕敬地站着,身后背的剑,隐隐发出微光。
“此人有何过人之处?”
“公方才试比在下为淮阴侯,那此人就是楚霸王帐下第一猛将龙且。”
得到如此高的赞誉,马援惶恐,开口说道:“隗将军过谦,文渊在途中结识将军,三生有幸。今日又见到当今诸位大贤和安汉公,草民诚惶诚恐。如若不弃,草民自愿投于安汉公帐下做先锋官。”
“王将军愿收这位壮士为帐中猛将吗?”王莽问王邑。而王邑此时还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没有听清王莽说了什么话。
“王将军,安汉公再问你话呢?”背后的官员拍了拍王邑的肩。
“看来王将军并没有意向收下壮士,为之奈何?”王莽作出一副同情的表情。
“既然王将军帐下猛将如云,而季孟军中前段时间正有一名先锋官战死沙场,可让文渊来我军中。”隗嚣请求道。
“准!”王莽摆手同意,径直回身坐在高堂。隗嚣入席,紧挨着王邑。而马援直立与隗嚣身旁。王邑看到马援携兵刃立于旁,不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