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政君拭去貂裘上的白雪,神色稍微平复,大唱到:“长风萧瑟兮寒雪乱,帝魄消散兮国安在。未央盗,双飞燕。暗窃殿桓玉瓦碎,边塞剑雄展神威。”听到太皇太后的赋诗,身后的那位小太监急忙应声喝彩,惶恐眼前拍马屁的机会被其他人抢走。
另一边已身负重伤的金燕子深感阴阳双剑的厉害,先前善于洞察人心的金燕子早已料到王政君是想活捉自己,再加上自身的轻功,脱身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现在不同了,从刚才王政君下的死命令,以及她的诗词中,听得出极大的杀气。金燕子也知道凭自己的本事,再这么下去,等到阴阳双剑使出全力的话,估计小命会命丧于此。金燕子将手中的玉玺牢牢地系在腰间,心想:“打不过,我还跑不了吗?”
金燕子一个纵身飞跃,从原先的大殿房顶一下子跳到了另一个房顶,雪地上竟能做到“踏雪无痕”,果然没两把刷子,普通的小毛贼是不可能来皇宫盗宝的。
“想跑!且先问问我手中的干将答不答应!”干将重踏雪地,将四周积雪震出一个同心圆的图案。身体笔直飞向金燕子的方向,与他相呼应的雪地上,瞬间好似被利器划成两半似得,出现一条粗大的剑痕,残雪纷飞,裹着干将四周。
此时,莫邪剑术诡谲莫测,接到太皇太后的命令之后,身影又仿佛消失在众人视线中,狂风夹杂的冰雪,透着寒意,才能隐约感受到莫邪的存在。
金燕子不管三七二十一,逃命要紧,阳剑干将的威力,传言正面被其击中,五脏身骨能震成粉末,化为脓血。联想起当初雁门关外的匈奴铁骑的惨象,任何人都会心中为之惊怵。金燕子做了个腾空侧翻,以此躲开来袭强大剑气。
干将倒也没有作出任何调整,直直地刺空了。在皎洁月光照耀的雪夜中,人与剑幻化成一柄巨大的剑刃,光彩夺目,斜插在夜空中。锋刃一转,45°角直劈向金燕子。只听一声巨响,巨剑真好重重敲在金燕子背上。金燕子身着的夜行衣后面被震裂,背上火辣辣的灼烧感径直钻进他的心窝。
“索幸来前大人为以防万一,赠与我刀枪不入的七星软猬甲护体。不然,刚才这一击,吾命休矣。”金燕子从地面上颤巍巍地爬起身,口吐几口鲜血,在雪地上染出几朵鲜艳的红花。
“干将神威,我已领教。那莫邪又有何能耐?”金燕子壮胆挑衅。
“胞弟剑法,你见到的同时早已命丧黄泉了。”干将讲剑插在房瓦间隙中,斜坐下来,笑道。
王政君听此二人对话,扶手相庆:“金燕子,你若说出是谁让你来偷玉玺,哀家就网开一面,饶你不死。”
“义士者,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怎有贪生怕死,背主苟活之理。”金燕子回答道,一副慷慨赴死的神情。
“小贼受死!”一道寒光闪过,金燕子喉间已架着一柄乌金宝剑。莫邪应声发难,眼神直盯金燕子的眼睛,杀气腾腾。
“好俊秀的轻功剑法,我不及也!”金燕子由衷赞叹道。
金燕子把腰间系着玉玺的绸带解下,将玉玺托举在右手掌中,黄黑色绸带顺滑地流入白雪海洋中。月光透过玉玺,散发出幽冥翠绿的霞光。莫邪伸出另一只手,以剑鞘为托盘,示意金燕子承上宝物,不然就取他性命。
金燕子深知境况危急,只能依照对手的指示,将玉玺工整而又小心翼翼在莫邪剑鞘上摆放好。在场所有人:王政君、干将、莫邪、两位宫女、前来报信的小太监,六双眼睛都注视着金燕子的举动,四周一片沉寂,天边唯有一声乌鸦叫,格外刺耳。
剑鞘上的玉玺散发的荧光,十分神奇莫测。相传玉玺从和氏璧掊出,白日在太阳照耀下,光彩照人,夜晚受月光隐射,能发出摄人心魄的幽光。今日一见,果然所言非虚,震慑人心。
金燕子见众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突然,落在玉玺上的双手笔直地轻轻一拨转,将玉玺的对角正对月光,幽绿色的月光折射成一条夺目刺眼的寒光。
莫邪与其身后的王政君等人的眼睛被直逼不可睁。金燕子抓准时机,一个突身,冲向王政君方向。剑鞘上的玉玺也顺势被金燕子抓在手中。
坐在房檐上的干将见事有蹊跷,立马抽剑起身,前往保护太皇太后,干将以为金燕子是想擒住太皇太后,以此要挟,从而全身而退。王政君等人到并没有来得及反映,所有人都还炫目中。
“太皇太后,小心贼人!贤弟快护驾!”干将撕扯着嗓门说,如果放在平时,干将早就可以使用“人剑合一”,将金燕子狠狠地刺死。但是,现在与金燕子同一条直线上,有莫邪和王政君两位,不敢贸然行动。
刀光剑影之间,风雪交加之时。
金燕子倒也没有想乘机挟持太皇太后,只是跑至王政君前一丈远,突然急停,身体一个回旋,激起地面层层雪花,王政君刚回过神来,眼前又被白雪笼罩。慌不择路,饥不择食,寒不择衣之下,动物的本能是身体往后偏移。
王政君下意识退后了几步。往左右宫女使了个眼神,两旁贴身宫女点头授命。
“唰!”一声响,从宫女袖口里展出两段长长的白绫。彼此牢牢擒住对方抛出给自己的白绫一端,默契地往前,像张开一张捕鱼的大网,向金燕子藏身的白雪团方向网捕。说时迟那时快,扬起的皑皑白雪,一整团被白绫包裹住。
两位宫女腾挪曼妙的舞姿中透露着层层杀气,挥动的绸缎犹如两条白色蛟蛇,将雪团又从上往下缠了几圈,瞬间雪地上出现一个硕大的雪球。还没等干将拔剑的时候,那两位宫女同时一使劲,就好像捏死蚂蚁一般,轻松地把大雪球挤成虚无,只留在雪地上红岑岑的血污。
而白绫里却存在着一个凸起的硬物——玉玺。名叫红菱的其中一个宫女将玉玺低着头,恭顺地呈给王政君。另一位叫白绫的宫女就好像若无其事般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王政君笑盈盈地欣赏完刚才的表演,似乎很满意:“真是辛苦哀家身边的两个小丫头了。”边说,她接过递过来的玉玺。突然,王政君眉头一紧,恼怒地责怪道:“你们两个该死的小丫头,这是怎么回事?”王政君愤怒地指了指玉玺残缺的一角。
“太皇太后饶命,太皇太后饶命……”红菱,白绫匆忙下跪磕头,嘴中不停地求饶。
“太皇太后,出什么事了?”凑上前的小太监问道。
“这两人把传国玉玺损坏了,该死!”王政君怒不可遏,上去就给跪在地上的红菱小腹踹上一脚,再加之一记重重的巴掌。宫女红菱一下子弹倒在地,又顽强地爬到王政君面前磕头求饶。
“太皇太后,请您息怒。刚才飞贼猖獗,我兄弟两个联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将玉玺完璧归赵。更何况,刚才飞贼有行刺之嫌,考虑到太皇太后的凤体安全,乐府令和乐府丞才出手,损坏了玉玺,然则本意是一心护驾,将功抵过,其罪可从轻发落。”干将立于一侧,替两位宫女求情。
“我大哥所言非虚,玉玺既然已损,仍能命一巧匠,以金镶补,其色可观。”莫邪建议道。
王政君听此,才收起怒气,将玉玺交于小太监,说:“念在你姐妹俩多年保护哀家的情分上,哀家也不是一个不讲情面的人,这次就不责罚你们了,起来吧。”
“谢太皇太后不杀之恩!”
“报!!!大事不好了!”远方传来嘹亮的呼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