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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霍水,你快些回来!

霍水却在一旁已经潸然泪下——原来自己,不,是那个霍水,竟经历了这般的痛楚?她到底是被谁害了?为何要对一个七岁的孩子这么残忍??!!她才七岁,对人世间的任何事情,她都有待去用自己的眼睛去认识,而这个人,却让她从那以后,缠上了一身的仇恨,让她这一辈子,背负着这个沉痛的枷锁?“然后,你就收留了她,是么?”

君若辰缓缓地摇头。“不,当我颔首看着那缩在地上瘦骨如柴的小女孩的时候,一声惊叹——原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

没有收留?霍水望着他,那怎么会有后来的事情?

“可是,母亲看了一眼那个地上的小女孩,便拉着我急匆匆地走了……”

这一刻,霍水终于领会到了,原来这个古代,便是这样的生活;便是这样视生命如草芥的。那喉间,竟压抑得厉害。“可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你的母亲就忍心让她呆在那个积雪深深的雪地里么?”

君若辰似乎在思索。“在我的记忆力,母亲一直都是善良而贤惠的,那一次,却不知道是为着什么,不论是我怎么哭叫,甚至蹲在雪地里不肯走。她却执意不肯收留……”这么多年来,母亲曾经为她这一次的举动而后悔过,可是,每当问起如果回到当初,她会作何选择,她却宁愿选择后悔,也依旧选择不去捡回小水。

是吗是吗?霍水流着泪水,看着别人讲起自己身前的种种,那么一段辛酸的往事,那样一段不可能忘怀的过往,竟然因为自己该死的穿越,夺走了她想要为苦难挣回的一切——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本就应该死了才对啊!

“那日深夜,待家人都睡下了,也以为我睡下了。便提着一个灯笼,拿着自己晚饭偷偷留下的馒头……便悄悄地走了出来。”想起那时,自己九岁,当看到她的那一刻起,当看到她执着地抓着自己的衣角开始,就好像自然而然地觉得:这个女孩,一定会跟自己有一辈子的纠葛……“跑到了她卷缩的地方,路上的人太少,她太小。她竟然一直缩在那里,似乎是听到了脚踏着雪发出的清脆的响声,身体动了动……”

霍水狠狠地咬着唇,其实想要告诉他:这样听着,自己会替那个霍水难过,伤心,甚至恨自己夺走了她现在本可以要回的一切!

“当我把怀里揣着的有些余热的馒头放到她的眼前的时候,她微微睁开的眼睛,发着闪亮的光。”君若辰蹙着眉头,仿佛这时便是那时,身边的她,便是那个她一般,伸手,替身边的女子,轻柔地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我知道她动不了,便用手撕着馒头,一点一点底塞进她的嘴里。把那灯笼放在她的旁边,让她能暖和一些,那年九岁,我便仿佛知道了好多一般。我想,我要照顾好她,不要让她再受这样的伤害了……”

霍水任他擦拭着,想象着当年,一个九岁的小男孩,给一个饥寒交迫的小女孩,细心地撕好馒头,一点一点却有些笨拙地塞在她的嘴巴里——他们之间,本就应该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自己却平白无故地再这里插上了一脚!自己怎么能不去死呢?!

“那天,我便把她放在了私塾先生的家里了,他们家无儿无女。便很欣喜地收留了你,小水……”

“那他们现在呢?在哪里?”霍水问道,原来自己还是有一双疼自己的父母的,把自己养育到现在这么大,却没有去报答他们。

君若辰颔首,低声道:“他们,在一年前双双去世了……那时,你便突然没有了消息……”

“可是,为什么你不去找我,告诉我呢?”霍水呜咽了起来。他们一辈子的辛苦,不过是养了自己这样一个白眼狼!!竟然连孝都没有尽到,他们去世,自己竟然是新婚出嫁??!!十年啊!十年的养育,霍水,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们相处快十年,不见你日日的笑颜,我知道你一定有痛苦的过往,便从来不想去触及那些,怕你更痛苦……”君若辰苦笑着看着霍水。“可是我错了,当初就应该问一问你的,如果当初知道你竟进了一个杀手的组织,我便愿意替你去做一切你想要做的,如果当初知道你不过是想嫁与别人,那便可以不陷那么深……”

霍水含泪摇头,那泪水,便吹着夜风一起飘在了空中,融入了夜色;未曾想,此刻的天,竟然是快要亮起来的黎明前的黑暗罢了。“你没有错的。”错的是我不该穿在这样一个人身上,不该在这样的时候穿过来,否则,哪里会有这般的孽债呢?

君若辰没有做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淡漠地笑了笑。“你走的时候,交给我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后来很多个夜晚想起这句话时,想来当初就应该明白,你那个时候其实便已经打算离开我了,不管你是以什么理由离开,你终归是不愿意回到我的身边了……”

她一定是想要报仇,报那杀害她的一家,害得她家破人亡!害得她在冰天雪地里祈求别人的领养!!可是,她一定爱君若辰,一定爱,因为爱,所以不想他有事,不想让他知道这些苦难的背后,无法承担的责任!霍水想着,看着君若辰竟然伸手要撕了那东西,便赶紧站起来要去夺了那契约。该被撕的,应该是自己!

却不想因为长时间的久坐,腿脚已经发麻,这忽而的一站起身来,脚下毫无知觉,便自然地摔倒在了屋顶上……

那聚精会神想要撕毁手上他的小水给他写的诗句君若辰,却没来得及反应;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霍水已经不在屋顶上了,正在下落当中……

然后便听到“嘭”地一声,人体落在了院子当中。

霍水嘴角含笑:这一次摔得这么重,肯定要死了,那霍水,你就快些回来吧!你的君若辰在等着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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