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子刃像是水底的鱼,明知眼前是鱼钩上的饵,奈何腹中空空,甘愿上钩。
她只从澹台杰那里听说过圣子,那将是继承王位的人,也是圣宗的信仰来源。
可圣女又是什么?
亓官子刃回过身,打算一问究竟。横里却突然冲出一个人,抓住她便喊:“阿亓,果然是你!快跟我回去!”
这一喊顿时让亓官子刃懵了,待看清身前的澹台杰时,他已经和慕容舒月杠上了。
慕容舒月显然没料到半路会跳出一个澹台杰,有些不悦的收了折扇,换了那张冷淡的脸,笑道:“小杰,你认识她?”
澹台杰像是才看到慕容舒月,插着腰长长地哈出一声:“啊,北冥王……”
散漫却充满攻击性,仿佛一条随时能跃起反击的黑色蛟龙,亓官子刃从没见过澹台杰这样的一面。
“你说她吗?”半晌,澹台杰才想起慕容舒月的问题,晃了晃亓官子刃的胳膊,“这是我几个月前救的一个小丫头,没想到她知恩不图报,从我府里逃了出去。这件事您就不要插手了,我这就把她带回去管教。”
澹台杰说着就把亓官子刃拉走了,等她回过神,回头只瞥见转角后的慕容舒月眼中划过一丝狠厉,让她浑身一冷。
“你……”
澹台杰走得很快,手抓得很紧,好像真的把她当做逃走的仆人来对待。亓官子刃挣扎了几次没挣脱开,终于生气了。
“你放开我!”
澹台杰这才想起手里拉着一个人,慌忙松开手,转身想问问是不是把她抓疼了,却见她揉着手腕,恨恨地看着他。
那眼神让他觉得窝火,也顾不得问了,怒道:“你明知道北冥和圣宗有深仇大恨,你怎么还往那家伙身边凑!”
亓官子刃被呵斥得莫名其妙,但她确实明知有危险却没有马上离开,便觉得没底气,讷讷地反驳:“他……是那个慕容舒月说什么‘遗留的圣女’,我从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你不会自己查?你不是大言不惭要帮我找十戾?就算你自己找不到,不是可以来找我么……”眼见亓官子刃委屈地慢慢撇开目光,澹台杰的心顿时软了,觉得自己实在乱发脾气。但道歉的话也说不出口,只好放轻了语气:“你去问慕容那家伙,不是与虎谋皮?”
亓官子刃清楚澹台杰是为了她好,心里的气也没了大半,耐心说道:“与虎谋皮是不错,但你告诉我,这世上还有谁比慕容舒月更了解圣宗?”
澹台杰哑然,当初圣宗的人几乎都被北冥控制,关于圣宗的秘密被北冥从那些人口中掏出一些,便要屠杀一大片人。他们将这些秘密藏在北冥王宫的深处,即使是被称为同盟的其它三国,也不能接触分毫。
亓官子刃见澹台杰神情黯然,同她住在府上那段时日那样,扯了扯他的袖角。每每这样做,他眼里那些不经意流露的情绪便会尽数收敛。
“刚刚确实是我莽撞,好在我没回应他的话,他也不是当着众人的面拆穿我,大不了我以后行事更谨慎些。”慕容舒月那双狠厉的眼从亓官子刃脑中闪过,令她心中一颤,“倒是你,当着他的面把我带走了,无异于与他树敌,以后千万要小心。”
亓官子刃一向对外界的事物都很冷淡,澹台杰倒没想到她会担心他,顿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刚要安慰她不用担心,却被旁人打断了。
“哎呀呀,这可不得了。我刚刚才看见慕容脸色不善地逮住了这位姑娘,这回又碰见澹台和她卿卿我我。啧啧,我可要告诉苍翎这次的聚会是何等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