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陆蓂玉惊呼一声,跌坐在地。
而那速度极快的鞭影“啪”地一声击打在廊柱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陆玲玉收回长鞭,惊讶道:“啊呀,是蓂玉来了啊。姐姐专心练武没有注意到,可有伤到妹妹了?”
陆珑玉见长鞭打在廊柱上,微微一愣,马上回到陆蓂玉身边关心地问道:“二姐,你没事吧?”
陆蓂玉在陆珑玉的搀扶下站起身,卑微地垂着脑袋,轻声答道:“谢大姐、三妹关心,蓂玉没事。”
陆玲玉莞尔一笑,对陆珑玉眨了一下眼睛,说道:“既然如此,二妹就陪我们练练武吧,也能让身体健康些!”
“我去拿我的……”
眼见陆玲玉轻盈地一个转身,长鞭已经借着惯力如同灵蛇一般出了手,陆珑玉也拿捏了时间,松手就要离去,为转眼即至的长鞭留下一个空门。
但是陆珑玉的手刚要抽离,却被陆蓂玉反手一握,登时一种麻痹感从手腕处向肩膀蔓延过去!
陆珑玉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心里吓了一跳,也忘了要离开那个位置,结结实实地替陆蓂玉接下了一鞭,发出一声惨叫!
陆玲玉也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只是陆珑玉与她一向配合得默契,这一次陆珑玉却没有及时离开,心里也是奇怪。
但是眼见陆珑玉拉起衣袖露出一条明晃晃的血痕,陆玲玉顿时认定是陆蓂玉动了什么手脚。
“珑玉!”
听到姐姐出声提醒,陆珑玉立刻离开了自己的位置,在安全的范围内恨恨地看着陆蓂玉。
陆玲玉举起长鞭往地上横向一抽,扬起了薄薄的烟尘笼罩在陆蓂玉身前。手腕一抖,向着已经确定好的陆蓂玉的位置挥出一鞭,眸中冷笑。
然而,烟尘散尽,陆玲玉也没有听到预料中的陆蓂玉的惨叫。反而看见一个男子抱着陆蓂玉,已经退出了长鞭的攻击范围。
男子身穿月白衣,脚踏金丝云纹靴,腰间玉带上佩着一长一短两把剑,剑首配着特制的银穗。
一身白衣胜雪,反衬着长发越发黑亮。长发束起,斜插一支羊脂玉发簪,额前两缕碎发垂至胸前。剑眉上挑,浑然一种凌厉剑意,然而一双狭长的狐眼却徒生媚感。唇角勾着盈盈的笑意,美得叫人沦丧。
陆玲玉一呆,凭着男子衣领上栩栩如生的青狐纹,加之腰间那两柄配了特制银穗的剑,立刻想到了男子的身份!
白衣男子刚站定,一个青衣男子便赶到他身边,拉起陆蓂玉的手询问道:“玉儿,你没事吧?”
“哥哥……”亓官子刃看着这张与陆蓂玉相似的脸,立刻便搜寻到脑海中陆蓂玉对他的记忆,他就是陆蓂玉的亲生哥哥——陆旻痴,“玉儿没事。哥哥,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陆旻痴又拉着陆蓂玉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番,确定陆蓂玉真的没有受伤之后,温和地笑道:“昨天陆齐才派人告诉我你落水了,但是“礼典”还剩最后的几项准备,于是我连夜做完了,乘明天‘礼典’开始之前回来看看你。”
和陆蓂玉说完话,陆旻痴似乎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一个人,拉着陆蓂玉给她介绍:“这是‘准隐王’,也就是北冥四王子——慕容弥月,明天的‘礼典’就是为四王子准备的。”
慕容弥月淡淡地笑着,对陆旻痴嘲笑道:“我还以为你见到妹妹,早已经忘了本王了。”
慕容弥月的名字,曾经陆蓂玉听陆旻痴提起过,却从来没有见过真人。
哥哥陆旻痴作为重臣长子,又刚好和慕容弥月年纪相仿,就经常被招进王宫陪同慕容弥月习文练武。一路成长过来,陆旻痴几乎成为了慕容弥月的半个助手。
而明天,是慕容弥月的及冠礼,也是正式册封隐王的典礼。陆旻痴早在半个月前就去了王宫,一直呆在王宫帮助慕容弥月上下打点。
“见过隐王。”亓官子刃按照陆蓂玉记忆中的样子作了一揖。想起来,这个地方的很多方面,都和前世的“古代”极为相似,却又不尽相同。
慕容弥月微微颔首,脸上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但他的心中,却对这个从来只听陆旻痴提起过的妹妹颇为好奇。
按陆旻痴一直以来的说法,妹妹陆蓂玉自小体弱多病,不适合习武,通常都呆在自己的院子里。
眼前陆蓂玉之所以呆在这个练武场,慕容弥月也看得出来,她并不是来练武的。然而,刚刚慕容弥月却捕捉到了陆蓂玉反手握住陆珑玉的手腕,捏了一下这个转瞬的动作。
那绝对不是一个从不习武、体弱多病的姑娘会做的事!
“陆玲玉见过隐王。不知隐王驾到,玲玉唐突了!”
陆珑玉见姐姐慌慌张张地行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学着陆玲玉作了揖。
陆玲玉是陆府正室长女,从小受到母亲周洛琴的教育,认定了她是一个必须嫁入权贵人家的女子。因此,四国之内几乎所有的权贵,周洛琴都给她详细地介绍过,有一些还在周洛琴特意的安排下见过两面。
而在这些权贵之中,“准隐王”慕容弥月可谓是一个神秘而危险的人物。
慕容弥月十六岁才束发,但是先帝却特地为慕容弥月举行了一个束发礼,在历史上还从来没有谁举行过束发礼。而在束发礼上,慕容弥月被赐封“准隐王”。
之后慕容弥月为北冥执行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任务,“笑面玉狐”这个称号也不胫而走。
如同他的封号一样,他是北冥隐藏的一张王牌!
慕容弥月像是刚注意到两姐妹的存在,然而看着仍然低着脑袋,保持作揖姿势的陆玲玉,他却没有先示意起身,问道:“你就是陆玲玉?”
“回隐王,正是。”
“素来听说陆家大小姐既拥有母亲的美貌,又有着陆将军豪爽的性格,一身武技也是颇得陆将军真传。今日本王可算是亲眼见着了。”慕容弥月虽然是在称赞陆玲玉,目光却完全没有放在陆玲玉身上,反而像是在和陆旻痴谈笑,“如此想来,过段日子北冥选妃,陆大小姐也一定能够大放异彩。”
听到慕容弥月提到“选妃”一说,陆玲玉一呆,她还没有听说北冥要选妃呢。刹那间,慕容弥月的话语中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含义,陆玲玉也没有心思去想了,答道:“王爷谬赞,玲玉不敢当。”
慕容弥月似乎才发现陆玲玉保持着作揖的姿势已经很久了,略带歉意地说道:“啊,起身吧。”
还不等陆玲玉完成“谢过王爷”的步骤,慕容弥月已经和陆旻痴作势要走了:“阿痴,这将军府本王以前虽然来过,却没有仔细看过,你带我参观参观可好?”
“是。王爷随我来。”陆旻痴从见到陆蓂玉起就没有松过手,就算是现在,也完全没有顾忌君臣礼仪,直接拉着陆蓂玉走在慕容弥月前面。而慕容弥月也完全没有计较的意思。
陆玲玉皱着眉头目送三人离去,手里紧握着长鞭,指节用力得发白。她可一点也不觉得慕容弥月是在称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