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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时光囚笼

雨域雨昕三十七年春,镇魂海突发海啸,造成五千三百六十九人失踪。在整个世界百年无大灾大难的背景下,雨域高层震惊,誓要探明真想,拯救幸存者。

发生此般大事,域主府内依旧没有动静,调查救援一事由落愁城城主全权负责。事发突然且人命关天,无法一一准备妥当后再派出人手,只得先行派出得力人员前往调查,后续救援人员陆续跟上。

“正好闲着无聊,去镇魂海透透风。”灵雪找到外公,就是落愁城城主,说得风轻云淡。不等不明所以的外公回复,她转身出门,径直赶到云曦家中。

“和我一起去!”她说,语气坚决,容不得对方拒绝。

当时天色蒙蒙亮,云曦尚在享受春秋大梦,被一句冷冰冰的话惊醒。揉眼后看清身旁的灵雪,吓得三魂七魄十去七八,结结巴巴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快穿衣服,去镇魂海。”

“哪儿?”

“镇魂海!”

镇魂海是雨域东面浩瀚无边的海,落愁城距海不远,与发生海啸地方最近的大城市便是落愁城。有鸟掌控源后,可在一定程度内随意变换大小,甚至可载人。于是在无数代人的驯服下,一种鸟成为了人们远行时的代步工具,名字为游云。乘坐游云,不消一晌即可到达。

出乎意料,与云曦灵雪一同出发的,还有另外一人。不是雨青浮,而是此刻赶路时没人理都能偷笑出声的雨如绪。见到雨如绪的第一刻,云曦内心是崩溃的,尽管他之前曾救过自己。但一码事归一码,该不想与之同行就是真的不想,一起只会把效率拖垮。

游云飞在百米高左右的空中,这还是在云曦一再要求降低高度以后的结果。它性情温和,与人亲近,而最大优点是飞行过程中躯体几乎不会上下摆动,异常平稳。当然,它也有巨大的缺点,是饲养成本太高,寻常人家养不起,无法普及。

云曦瞪着同样坐在游云背上的雨如绪,越看越怒不可遏,说:“你这混蛋怎么来了?是不是把青浮的名额顶替了?”

对方越生气,雨如绪笑得越开心,说:“不要血口喷人。稚启院总要留下一个老师上课,既然你来了,青浮肯定来不了。”

任凭两人如何斗嘴,灵雪背对他们,不看一眼,不说一句话。只是望向前进的方向,怕是五千三百六十九人算数遇难的地方。

虽然相距不远,云曦之前是从未见过海的。在空中远远望见两种不同深度的蓝交汇在一起,海天一线。海面很静,几乎不见稍大波浪,完全想不到之前它曾有海啸这种大动作。

早晨出发,中午前赶到目的地。随意找块空地降落,落地后,近二丈的游云缩小至麻雀大小,原本的体型,自顾自往落愁城方向飞去。他们是自由前往,行动较早,后面还有大批调查人员需要接来。

落脚处是一片废墟,入目尽是断壁残垣,一个上百户的村庄中,竟没有一座完好的房屋。树木或向地面匍匐或被连根拔起,狼藉不堪。随处可见被淹死的宠物牲畜,无不是挣扎后肢体扭曲,状貌凄惨。最蹊跷之处,搜遍了村庄的所有地方,没有人的踪影。怎么可能被一个不差地卷入海中?

“我需要静静。”云曦不住揉着胸口,坐到一块石头上,“人有没有可能……全被海里的东西吃了?”

云曦和雨如绪四目相对,皆看出对方眼中的惊骇。源并非只青睐人类,对其他物种待遇一样。非人类以外的生物掌握了源,被称作源灵。自从大陆上格局分布稳定后,已有数千年的时间双方相安无事,若是如他们所想,今后怕是少不了战争。

俩男人各种言语、肢体、眉目间的交流,完全冷落了本该被当做宠儿的灵雪。关键灵雪本人乐意处在这种状态,没有人来烦扰,甘心做一个美丽的吉祥物。

“走,去其他村庄看看。”云曦叫道。

村庄之间相距不远,凭借着源一跃数米的三人很快赶到下一个地方。状况相似,没有任何人影,哪怕是残肢断臂甚至血迹都不存在。容不得休息与哀悼,两人又赶往下一处。最终数个村庄一样,都缺少了建造起村庄的人。

一次又一次怀抱希望,然而一遍又一遍目睹相同情况,神情呆滞的云曦坐到平铺在地,根却对土地恋恋不舍的树干上,说:“我想回家。”

灵雪对此毫不理会,而是全身心研究着废墟中心那块一尺见方的石头。呈正方体的石头放在下方巨石刻出的槽中,一眼可以看出是被人刻意放置。试图去搬动方石,发现相对于一般石头,它轻得不正常,在上面敲敲打打,并不是空心。这样一步步做下去,每一次意料之中都让她更为激动。

“云曦,过来。有线索了。”

等云曦半天回过神,慢悠悠赶到时,那块方石已经被砸碎。碎石被遗弃,一团不明是液态还是气态的白色物质,被灵雪双手紧紧抓着。

“源灵?”

“时光囚笼,一种独特的源灵,沉睡的时候可以聚集一定范围内的影像,醒来后变成自己的记忆。这个石头中的,不知道存在了多少万年。我与它交流,你看好发生的所有事。”说罢,灵雪就要把时光囚笼贴到额头上。

云曦不得其解,连忙打断对方,问:“你是指注意着突发事件,保护好你的安危?”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有危险我绝对跑得比你快。”灵雪语气淡然,“等会儿发生什么都不要慌,都是假象,你负责好好记录。你要是跑了我就打哭你!”

雨如绪一拍胸脯,得意道:“这个你放心,我不像那家伙见识少,时光囚笼我还是知道的。放心,他跑了也有我在。”

灵雪笑笑不再言语,闭上双眼后,额头与时光囚笼紧贴。有白光自指缝中溢出,没按常规直线射出,而是烟气般流动漫延,聚集越来越多,把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

天色忽然暗下,直接从中午过度到晚上的样子。繁星璀璨,夜姝皎皎,下方的村庄中废墟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完好如初的事物,还有灯火通明,闲人谈笑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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