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弈照办。
梁轻笑嘀嘀咕咕地说着要注意身体少喝酒什么的。
他忽然就觉得身边有了这么个女人,感觉真是挺好的。
洛离洗了个澡,又恢复了那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在梁轻笑请求他给自己父亲看病的时候,相当爽快地答应了。
梁员外很急,毕竟事关子嗣,一听说洛神医已经答应,马上就跟着送信人一起来了城主府中。
小花厅里,梁轻笑禀息凝神,呼吸都不敢大口,就怕影响了洛离把脉。梁员外更是额头汗珠直冒,现在才四月天啊,而且在室内,梁轻笑看着她爹爹的样子格外心疼。
慕容弈则在心底嗤笑一声,看吧,这就是家宅不宁的下场,唉,内宅难管啊。
洛离把脉其实没多久,但梁轻笑却觉得一个世纪都过去了。当他手离开老爹的脉搏时,两双眼睛热切地看着他,梁轻笑是充满了希望,而梁员外却是紧张万分,他不爱看话本儿,且他长年在锁阳城,也很少知道外面世界的传闻,对这神医当然没有梁轻笑那么充满信心,如今他只希望这位神医不要像其它医生那样张嘴就一句:“不可能治愈”,一棍子把他打死就好了。
洛离笑得格外斯文:“梁员外这药吃了十六年了吧!”
“这……”他还真不确定具体是几年,所有的大夫都说十几年了,但是梁夫人是从哪天开始给他下药的,他还真不知道。“不瞒大夫,具体是多少年,老夫真不知道。”
洛离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梁员外一见他摇头,心就凉了半截。梁轻笑急道:“洛神医,我爹爹这样,还能治好么?你别摇头啊,好歹给我爹看看先啊!”
慕容弈凉凉地插了句:“不是说天下就没你治不好的病么?怎么,这么点小事你就摇头了。”
洛离表示自己很无辜:“我摇头只是说知不知道具体多长时间没关系而已。”反正他能把出来,只是眼前这几个家伙真是沉不住气。特别是慕容弈也沉不住气就值得推敲了,看来这位侧妃娘娘还真是挺得他心的。
“那到底是能治好还是不能治好?”给句准话会死人么?梁轻笑心里急得要死,对这位神医的好感一下打了8折。
洛离:“治是肯定能治的,只是药材会贵些。”
梁轻笑长吁一口气:“能治就好,咱家别的没有,就钱多。”
梁员外瞬间冷汗直冒,这傻丫头,在城主面前说钱多,她是觉得上次被坑走的一百万两白银太少了么?不过听说能治好他也真是松了口气,若能在有生之年得个儿子,他就是把家里的家产捐出一半儿去也无所谓啊。
洛离哑然,提笔写了药方。“绝育散乃寒凉之物,好在下药之人也怕损伤了你的身体,所以每次下的量极少。我给你开个方子调理下,再多喝些温补的药材,半个月内就能恢复了,不过梁员外,可不能因为想要儿子而房事过密哦。”
梁轻笑的脸瞬间红了,这神医说话好歹也顾忌一下在场的女性嘛,不知道她会尴尬么?不过爹爹既然不能房事过密,那选在受孕方的危险期行房不就可以了么?可惜她不会算,这么一想,她就问出口了:“听说女性有最佳受孕期的,不知神医是否会算?”
小花厅里一时寂静无声,三人都以相当怪异的眼光看向她。
梁轻笑这回是真觉得尴尬了,她忙把身子往慕容弈身后躲:“那什么,我这是,是听说的。嗯,没错,听说的,嘿嘿。”
慕容弈瞪她一眼,明显是觉得她丢他脸了,梁轻笑沮丧地低下头,她怎么就这么大喇喇的说出来了呢!这事她爹自己肯定会张罗的啊!呜呜,没脸见人了。
深觉没脸见人的还有慕容弈,他的脸一下变成了猪肝色,好半天才回复面瘫状,扔下一句你们聊,就拖着梁轻笑离开了小花厅。这女人,太欠收拾了,现在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讲了。
梁员外也觉得自己女儿好像太口无遮拦了点,但现在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事,他万分激动地看着洛离:“神医哪,你说的是真的么,我真的还有可能得一男半女么?”
洛离笑道:“谩说是一男半女了,只要梁老爷您勤快些,多找几个姑娘,儿女成群都有可能。”
梁老爷琢磨了下他话里的意思,心里乐开了花,忙起身给他作了个揖:“神医啊,你可是帮我解决了大难题了,等我儿子出世,我一定让他给您立个牌位,早晚三柱香地贡着。”
洛离一脸黑线,忙道:“医者仁心,治病不过举手之劳,梁老爷您可千万别这样。”开什么玩笑,他还没死呢,立个牌位还早晚三柱香,他不得成佛啊。
梁老爷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了,遂改成要做东,请神医吃一顿,并奉上白银千两的银票一张:“神医,这是定金,若老夫有幸能得一男半女,定当再次拜谢。”
显然,钱合洛离味口多了,他笑眯眯地将银票收入怀中。“梁老爷放心,本大夫一定会在你某位夫人诊出喜脉时再离开的。
梁老爷更放心了,笑眯眯地告辞离去,回家找那四个小妾,让蔷薇给算出她们的最佳受孕期。
既然洛离说了老爹的病能治,梁轻笑就放心地把精力重新投到事业中去了,选定了十个村子里最优的纺织女工以后,以梁轻笑为主管的皇室织锦坊就开张了,第一批丝比较少,梁轻笑还算轻松,但毕竟不是只做一回,一些规矩还是要讲清楚的。她要把这十个女工发展为最初期的师傅级人物,以后等桑基渔塘成功之后,定会有很多蚕丝的,到时候需要的女工肯定不止十个。她可不愿意每收一次蚕丝就给她们上次课,多累啊。
皇室织锦坊,这名字一看就知道是皇家开的,属慕容弈名下的产业,毕竟整个锁阳城里,用得起这两字的也就只有他一人了。做为城主侧夫人,梁轻笑无疑是这家织锦坊的老板娘。做为老板娘,梁轻笑为皇室制定了一系列的制度,比如按劳取薪,又比如奖惩条例之类的。
就在她忙着给这第一批织女们讲规矩的时候,阿武来报,鱼塘那边出事了。
前一段梁轻笑忙于蚕丝这边的事情,就把暂时相安无事鱼塘和稻田交给阿武去视察,每日里向她汇报一遍也就是了。可一直相安无事的池塘今儿却出了事,梁轻笑愣了一下,忙问出了什么事。
阿武哭丧着脸回道:“娘娘,鱼塘里的鱼不知怎么回事,有一大半儿都漂起来了。”
鱼只有在死了的时候才会漂起来,梁轻笑一下手足冰凉,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是所有地方的鱼都这样还是……?”
“那倒不是,只有陈二和李山看管的那片池塘出事,其它的还都好好的。”
梁轻笑轻轻松了口气,不是所有的都出事就好。“阿武,备车。夏至,这边的规矩你来跟她们讲。”
陈二和李山管的这片鱼塘是桑基鱼塘,地址选在小东村。当时慕容弈选地的时候,要的全是离城较近的,所以坐马车赶过去也不算慢。
陈二和李山正对着满池塘漂白的鱼束手无策,看梁轻笑过来如同看到了救星。不过两人想的可不一样,李山想的是,娘娘来了,就有办法解决了;而陈二则是在想,这桑基鱼塘是娘娘想出来的,出了事自然得她兜着,如果她都没办法,那怎么也怪罪不到他们二人头上了。
梁轻笑对给鱼看病一窍不通,只得叫来陈二和李山,问是什么时候出现这状况的,有没有去其它鱼塘看过,和他们的操作是否不一样。
李山还好,问什么答什么很是配合,但陈二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时不时还和她呛两声,意思是这种桑基渔塘闻所未闻,出了事才算正常。
梁轻笑忍住气,决定还是自己亲自去看看。结果她这个从未给鱼看过病的人一下子就发现问题了,在鱼塘里发现了很多水生植物,绿油油的一片,很有覆盖整个池塘的趋势,她问李山:“这些水里的植物是怎么回事?”
李山道:“回娘娘,这是陈二发现的,说叫水葫芦,这水葫芦长得很快,正好给鱼当鱼草。所以给每个鱼塘里都投了点,你看,这才几天,就长了这么大一片了。”
梁轻笑道:“派个人去看看其它人负责的鱼塘有没有这个。”
阿武道:“没有,小的今儿一路巡视过的,只有小东山这片的鱼塘长了这个。”
梁轻笑还没说话,陈二就惊叫起来:“娘娘不会是想把鱼漂白的原因归到这些水葫芦上吧?”